我不太明了大多数人的爱情都是有个怎样的开端的。但她的爱情开始的有些迅猛得近乎草率。
那是17岁最为明媚的年纪里,男孩在KTV里唱了一首《hey baby》,一首许多人都没听过或者早已遗忘的歌。即使时隔多年,她也还记得那个局促的包间里空气弥漫着一股装修留下的残味,暗哑的灯光里男孩的眼睛如同最明亮的星。
年少时的喜欢本来就毫无缘由,有一个声音就在脑里里炸开了。上帝在她耳畔轻言细语"你在劫难逃了"。
那个时候的她还有着一个男朋友,而现今的场合正是她男朋友的生日聚会,那个男孩作为男友好友的身份出场。感情里本来就是这样,有的人明明什么也没做,就搅乱了一池的春水,骚动了她的心。
本就是个率性的人,哪里禁得住道德的约束。本就是如花的年纪里,怎能不放肆去爱。
故事的开端就是这样莫名其妙,故事的发展也在情理之中,她和他分手了,她和他经过在道德和爱欲里的纠缠反复在一起了。
他们的故事发生在十七八岁的年纪里,自然打上了太多"年少时的爱情"的标签。
他们的故事散落在校园的每一个拐角处,每一条回家的必经之路上。
爱情就是,你明明就在我眼前,而我依然发了疯的想念你。我的眼睛明明没有看向你,而我的余光里总是只有你。
她说歌德说:我爱你,与你无关。
他说我爱你,与歌德无关。
她说她是他的荆棘鸟,即使身处荆棘,遍身伤痕也要为他歌唱。
他说就这样走下去总有一天会阳光满地。
她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说天塌下来他一只手就能撑住,还有一只手空出来牵她。
想必是因为天没有塌下来的缘故,所有他才会松开了她的手。
毕业是18岁必经的成人礼。他们去到了不同的城市,在新的环境里开始了闯荡。
男孩阳光开朗的性格很快便在新的学校拥有了一大波朋友,聊不完的新话题,数不尽的新游戏。而她却开始得并不好,当男孩成为了她的全世界之后她就已经丧失了与人交际的能力。新的校园里她形单影只。
于是所有的矛盾开始在鸡毛蒜皮中积累爆发。无止境的等待让她越来越伤心,她不懂,我如此痛苦的牵挂于你,怎么你就能与旁人玩的如此风生水起呢?
年幼时的爱情总是那么脆弱和敏感,高傲如她,毅然决然选择了分开。本就是个天生敏感的人,如果你的爱已经在褪色,那么,握不住的沙,干脆扬了它。
现在看来,他们的结束与他们的开始一样,同样那么草率。
生活自此分成了两条路,他继续他的晴空万里,她继续她的诗情画意。
他和她的身边都有了新的人,她看着他和另一个女子笑颜如花,她慢慢学会了放下。
可生活从来会在你不经意的时候给你致命的一击,有些伤口只能结痂,却从不肯愈合。
那天,她看到了一个和他近乎雷同的少年,一样坚挺的鼻梁,温润的眼睛,修长的手指,心里所有的坚强突然溃堤,猝不及防。
所有年少时的往事都回来了,几乎快要挤炸她的脑仁。她突然才明白,为何这些年来自己总觉得少了什么,原来早在很久以前,她就把自己的影子弄丢了,即使身边人满人患也依旧觉得无枝可依。你以为的放下,真的只是你以为而已。
她多想让他看到现在的自己,被生活打磨得没有棱角,待人温和得近乎慈悲。对待恋人有着数不清的体谅和宽容,对于所有的冷落都能一笑置之。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固执地握着自尊的人,如果他遇到的是现在的自己,那么他们一定能走得更长远吧。
他们的故事开始的理所当然,年轻时候的喜欢本就近乎疯狂;
他们的故事结束的情有可原,年轻时候的爱情哪懂得体谅温柔。
所有我们才说,出场顺序特别重要,尤其是感情里;
所以我们才说,十七八岁的时候不要轻易喜欢上一个人,因为那可能是一辈子都解不开的心结。
我问她,后悔吗?
她说,怎么可能后悔,有的只有遗憾,如果我不是固执地想要捆绑住他,而是努力让自己成长,那么我们的故事一定会不一样。
我问她,还在乎吗?
她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热泪已经盈眶。
我问她,快乐吗?
她说,恐怕再也遇不到一个能点燃生命所有热情的人,所有的勇气似乎都挥霍干净了。
我问她,想过去找他吗?
她说,就怕自己念念不忘的人早就把自己遗忘在犄角旮旯里了。
元稹有一首诗:
曾经苍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每个人都有着不为人知的孤单,有着只能掩盖不能掩藏的心结。
越是往时间的年轮里走,越是很难遇到一场莫名其妙开始的爱情。
我们念念不忘的是那个回不去的曾经,和那个曾经无惧无畏的自己。
愿风雨不来,我们终将被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