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段时间,一素色宽袍大袖的盲女怀抱伏羲琴,不时闪现在我脑海里。她有时为我抚琴,有时出现却默然无语,有时候欲言又止,有时直白问我: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要怎样才能醒?你还要沉睡多久?有时情绪低落道:时间不多了,该何去何从?
记得我在闭关期间,脑海中有时响起大段大段的琴乐旋律。当我尝试去捕捉时,由于速度太快,根本没法如数记载。只依稀记得其中某些乐句或是简短的旋律排列。后来找一些朋友聆听那些简短的旋律,在对方的感受反馈中慢慢去探索其中的玄机。
我开始训练自己在完全黑暗的环境中弹琴,后来干脆蒙上眼睛去感受琴弦发生的音声、震动、旋律、音波、能量、气流,乃至自己的呼吸、心跳、脉搏、血流、情绪、心念,从中寻找人琴合一的方法,探寻天人合一的路径。
蒙眼弹琴,最初的每个琴音都如炸弹般轰炸着自己,心烦气躁,坐立难安,呼吸困难,身心煎熬。一根根弦来回反复勾挑,一个个音位慢慢寻找,一个个间距摸索记忆,当身心放松,不再急功近利的逐渐爬行着推进,音声由此开始稳定。深刻感悟从中而生。
音声演奏技巧娴熟,
杂念不断思绪纷纷。
手中有琴,心中无琴。
衣食住行照旧,
琴乐声动脑海里从未间断。
手中无琴,心中有琴。
疏于练琴,忘记技巧和旋律,当坐在琴桌前的刹那,抛诸脑后的一切旋即而至,就如久别的故人重逢般,亲切、自然、随性。
手中无琴,心中亦无琴。
心境的攀登无有穷尽,奥秘探索的时间,不早不晚,只在当下,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