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傍晚下班,从写字楼出来的时候天已是蒙蒙黑,在灯光的映照下,我这才突然注意到大厅里的装扮已然从圣诞节悄悄改换成新年套装,正门口已经高高悬起了宫灯,门廊开始贴起了福字,了电梯里的音乐也从Merry Christmas变成了Happy New year。至那一刻,我方意识到,原来真的要过年了啊,好快。对于新年,我仅存的一点期盼与兴奋劲早已被生活渐渐地磨蚀干净。这个传统的节日已了无新意,大概就仅仅意味着七日连休,不必再去想着工作上的事情。
也不知从何时起,开始惧怕起过年。亲戚朋友们拜年时连珠炮般地发问,足够把每个刚毕业且又对现状不甚满意的年轻人问的瞠目结舌,哑口无言。“小伙子/小姑娘,有对象了吗?”“工作怎么样啊?在哪工作呀”“工资怎么样啊?”此刻,我脑中出现了无数个这样的问句。然后又不由自主的去怀念可以收红包,可以用一句“我还是学生呢”来搪塞所有发问的学生时代。
前几日和大学室友视频聊天,大概是很久没有用过QQ的视频功能了,在app升级了无数次之后,我居然都不知道该按哪个键才能开启语音和摄像头。于是乎,我就静静地看着并听着他们两个在那里“装逼”,嗯,对于叙述者和倾听者,其实我更倾向于做后者。在他俩结束了对我的一顿批斗和吐槽之后,终于意识到我早已加入进来,然后在他们悉心指导下,我终于能够不仅仅只做一个倾听者了。
简单聊了聊现状,聊了聊工作,聊了聊感情问题,然后春哥对我说,对于春节我恐怕没有他们俩个有盼头。我心里大惊,确实如此,在家工作的我的确不如在外地打拼的他们期待这个新年。不经历春运,你根本无从知道回家的愿望有多坚定,这个每年一次的盛大节日在中国人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高。回想起刚刚逝去的大学时代的寒假,从南方回到北方,不一样的风景,不一样的温度,不一样的期待。
春哥说羡慕我这样能码字的汉子,换个角度想想,其实每个人也都有我值得羡慕却无法企及的优点和长处。比如说,春哥在CF打的一手好枪法,以至于每次我看春哥打狙,都无比惊叹春哥的意识和手速。如果你说游戏类的技能不算数,那么春哥对于理科类科目强大的理解能力是我羡慕不来的。每每到考试周的时候,春哥对于这类课程从来都只是在考前的一晚淡定地拿出书本突击两个小时,然后第二天,就怡然自得的在考场上秒杀我们这群考前花费大半个月来“预习”功课的渣渣。
再说说水杰,水杰笑点很低这个技能我也是学不来,生活中处处都是他的笑点,以至于我必须要趴在地上才能知道他的笑点是有多低。当然,如果你们说这个也不算,那我唯有艳羡他直来直去,敢爱敢恨且不记隔夜仇的性情。他的表情就是情绪的晴雨表,喜欢便是喜欢,厌恶便是厌恶,决未像我这般将情绪压抑到内心,皮笑肉不笑的伪装行径。水杰这般,才是真汉子,真性情中人。
所以,我常常用“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啊”这句来开导别人,也来安慰自己。每个人都各具自己的性格特色与优缺点,我们都是凡人,免不了有时候耍点脾气,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是江湖就免不了有矛盾斗斗嘴抑或是干一架。大学四年,四个背景各不相同且性格迥异的人凑在一起,或多或少都是缘分使然大家相识一场。即便曾经有过激烈的矛盾,再过一段时间回头想想,当年的矛盾都如同浮云早晚会消散,你会无比怀念那段青葱岁月。
昨晚和初中同学吃饭,怎么着也算是相识十多年了,这酒自然是没少喝。聊聊天,扯扯淡,不知不觉一转眼就到十点半了,散场,大家各回各家。坐在出租车上,酒劲略微上涌,一歪头斜靠在玻璃上望着窗外萧索冷清的街景,看着路灯一个接一个地从我眼前掠过,一时间竟然有一种仿佛仍然置身于大学时期的错觉,就如同记忆里的某日深夜一样,醉醺醺地从酒吧或是KTV中出来,打车回寝室,同样也是斜靠在车窗,手指间的香烟在漆黑的月夜里或明或暗,我打开车窗露一个小缝,慵懒地向窗外喷云吐雾,注视着一个个飞逝而过散发出好看的黄色灯光的路灯出神。
如果此刻是在校园,在外卖还未盛行的寝室岁月里,一句“走吧,吃夜宵去”,不管多晚,也会有室友一起在深夜封楼之后越墙而出,跑到商业街撸串饮酒。豪饮几杯,大快朵颐之后,那叫一个爽。
想起了某年秋天,翅膀兄心情不好,便拉着他在便利店买了一提啤酒和一包利群跑到操场上的看台,在秋风细雨中把酒言愁,人生几何。
翅膀估计是我目前人生中认识的最有素质的人了,在看台喝完酒,我已是略显醉态,拍拍屁股正准备走,扭头看见翅膀小心翼翼把散落一地的酒瓶装好放到袋子里,系好,然后带出去丢到垃圾箱里,翅膀给我的公德心又狠狠的上了一课。当然他大学期间给我上了不止一课,震撼到我亦不止一次。就这么一个曾经斯文规矩且不碰烟草的小伙,到现在已经被我带成了俨然一个酒肉之徒,偶尔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点一根香烟排解忧愁。
大学里排解不快的方式最为简单粗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那便索性一醉方休,第二天起来胃里翻江倒海,头又疼痛难忍,身体上的痛楚自然就盖过精神上的创伤了。想来我大学也已圆满,曾有过喝酒曾喝上了120急救车,几位兄弟陪着我在急救大厅住了一宿的英雄经历。也曾有过为朋友两肋插刀,在校门口和一众朋友勇斗黑恶势力的光荣历史。还有和科神一起在自修大厅苦学了一个月,只为考过学位课的奋斗史。
我想不愿释怀这些回忆的应不只是我一人吧,倘若再让我选择一次大学生涯,我依然会毫不犹豫地再次选择认识这群有意思的朋友们。想起亚洲气质舞王尼古拉斯·赵四的一句名言:“世界上没有什么事儿是一顿烧烤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两顿”所以,我称感情特别好的人为烧烤之交。人这一生很长,也会有很多很多朋友,无论是豆有点头之交,还是洗头之交,你一定不能少了几个烧烤之交。一顿烧烤能摆平一切事,这买卖,值!
此刻,我从阳台向外望去,北风恰好裹挟了几片从天而降的雪花落经我窗前。在我脑海里浮现的却是这两句话。“最难开口的便是初次的问好和最终的道别。”“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我想纵使再贵的酒和再热烈的表白,似乎也难敌冬日里那杯淡淡的白酒和你们那份默契的微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