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挺过了骄阳似火的夏天,走过了舒适宜人的秋天,到如今寒风凛冽的冬天,已经来西北四个月了。
四个月时间里,见多了建筑工人的疾苦,不再有当初的感时伤怀,却也沉淀出对他们的敬重。因为他们背负的是整个家庭的重担,不像我们,还有可以退守的地方。
我曾以为我所见的已经够多了,直到冬天到来我才知道自己有多浅薄。
西北的冬天零下七八度是常态,特别是刮风的时候,风跟长了眼睛似的,无孔不入,往衣服里面钻,逼得人只能不停的干活好驱散身上的寒气。
工人呢,在每天最冷的时候上工地抓紧做点体力活好让自己暖起来,然后就在一片钢筋密布的楼板上顶着寒风忙碌着。深深的皱纹刻在一片黝黑的额头上,和冻得通红的面色相互映衬着,仿佛家中角落里落满灰尘的粗瓷器,坚韧不屈。
前几天,去工人住的地方检查,那是个怎样的环境呐,薄薄的板房只能抵挡住寒风,对低温毫无办法。室内即无供暖又无法使用大功率,就只能凭借几床薄被硬撑着。室外的水管,早已经被冻得硬邦邦的,挤不出一滴水来,每天就靠着几个热水器勉强维持着"体面"。可据说,这样条件还算是可以的。
这只是生活上的折磨,心理上折磨更甚。辛辛苦苦一年到头,等到拿工钱的时候百般推诿,一天拖一天。每天再寒风中挨饿受冻,被各方人马应付来应付去,谁也无法给个准话。心理挣钱养家的想法有谁管过?
02
每晚,从工地回住的小区,隔着一条马路,就像隔了两个世界。一边是尘土飞扬,一边是灯红酒绿,两个世界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可明明,这些都是他们用血汗建造起来的啊!
沿途的街道上,总有摆摊卖菜的小贩,零星的摆着几样便宜小菜,加起来不到100块钱。他们一个个都穿着厚厚的军大衣,头上或带着棉帽或缠着纱巾,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口吐的热气在灯光下连成一片,交织成各色的人生百态。
再往前走,小区对面的健身房门口,几个十八九岁的孩子拿着传单推销,可路过的人要么冷的头埋在围巾里,要么手都不愿意伸一下,几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眼中饱含着辛酸和无奈。
健身房旁边地饭店,每晚车马喧嚣,座无虚席,席间充斥着各种敬酒的声音,一股浓浓的职场氛围弥漫着整个饭店,原来吃饭,也只是为了工作不得已的应酬而已。无数人吐了回来装作没事的样子继续着之前的酒局,无数人再酒局散场后独自默默地抽一根烟狠狠地吐出一口浊气,仿佛再说:"唉!生活真TM累啊!"
是啊,生活很累,可我们,哪有自暴自弃的资本?
03
毛不易在他的歌里唱着:"如果有一天我变得很有钱,我的第一选择不是去环游世界,躺在世界上最大最软的沙发里,醒了就吃吃了再睡先过一年"
可我们大部分人终究是没那么多钱,不工作的话,每天就得靠馒头自来水过活,甚至连容身的地方都没有被房东扫地出门。
现实终究是残酷的,每个人都一样,都在这浮世中颠沛流离。我们活着,但不仅仅只是活着,终究是为寻找着什么?信仰?哲理?希望?不得而知!
毛不易唱着:"一杯敬朝阳,一杯敬月光,唤醒我的向往,温柔了寒窗;一杯敬故乡,一杯敬远方,守着我的善良,催着我成长;一杯敬明天,一杯敬过往,支撑我的身体,厚重了肩膀;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宽恕我的平凡,驱散了迷惘。"
一杯较一杯浓郁,一杯较一杯深沉。谁不是一边迷恋着故乡一边奔向远方呢?谁不是再一边憧憬着远方一边再现实里苟且呢?谁不是一边谁不是再一边向往着自由一边被套上一层层枷锁呢?谁也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舒心,谁都不容易啊!
成年的人的世界里,从没有容易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