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觉得洗碗是一种生活的谋杀,谋杀她最后的少女情怀,和稚气。
但是她也知道谋杀的不是洗碗,而是自己对待洗碗的态度。
这有点好笑,她心里掠过了一点荒谬,一点无奈。
洗碗的时候,油渍与洗洁精结合的味道让她窒息,洗碗之后连手上都有这种味道,每一次无可奈何之后,她一定要洗去手上的味道,无论拿什么来洗,找不到肥皂,连洗衣粉都用。
她也厌恶油渍在手上的那种感受,有点矫情。
习惯生活的人,恐怕永远无法理解她,她自己有的时候也觉得没有办法理解自己。
她躺在床上,眼睛盯着白色天花板上的一块污渍,她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质。
总是很想哭,毫无食欲,每一次吃东西,她都会从胃里涌出一种强烈的恶心,叫她咽下去都艰难。
她把这个情况和别人说了,带着笑说的。
但是好像没有人记得。
每一年和父母都有个见面的日子,爸爸妈妈问她想要吃什么,她说没有。
炒了鸭吃,她勉强吃了块鸭,想吐,但是她还是坚持吃完午饭。
她把不喜欢吃鸭的事情告诉爸爸妈妈,带着笑的,她说鸭肉永远有股鸭肉本身的味道,很难吃。
但是他们好像也不在意。
她心里很难过,很少和他们说话。
后来大家坐在沙发上说话,他们说她为什么年纪小还是不懂事,这话说的很委婉,也许是不够亲近,连伤害都喜欢拐弯抹角。
她有点想笑,这比她讨厌洗碗还好笑。
她有点不明白,人为什么要活的懂事。
但是她没有说出来,她只是从心里涌上了难过,她想自己有点矫情。
她有点自私,她自己评价自己,打量自己色眼光像是打量货物。
要怎么活?她问自己。
她很难得的迷茫,她有点讨厌活着了,也许死后会去一个幸福的地方。
说不准,她以前好爱自己。
她的思绪好能飞,所以感情也易碎。
我诚恳的记下她口中的自己,和她难得的自白,我说,我还能再写点你,你这个人好像个悲剧。
她的的脸在痛苦海里沉浮,她讲,我好难过,我不想说了。
我叹口气,把她打发走了。
她一出门,就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