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离别和遗忘
走过了大风大浪
才懂得最珍贵的是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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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季节中,最为喜爱的是三月,十二月中印象中最为深刻的也是三月。
其实,三月潮湿雨多,气候飘忽不定,皮肤病高发,是最不为讨喜的季节,可偏偏却又恨又爱。
庆山在《花谢》中写到,“雨水打在池塘上,打在树叶上,打在泥地上,打在屋檐上。声音滴滴答答,充满了起落的韵味。”
雨的美丽,在焦躁中,在繁忙中,是很难感触到的。一七年三月,在一个又一个疼痛难眠的日子里,不敢翻动怕惊醒了身旁的她,默默的听着雨水打在窗沿雨棚上的声音。
大雨的时候声音特别响,仿佛音乐现场的架子鼓,小雨的时候又像寺庙里轻轻敲打木鱼的声音。
每天夜里都重复着这样的声响,天快亮的时候雨便停了,而我,便悄悄进入了梦乡,过会儿,便听见她起床洗漱的声音。
去年三月我从无锡坐了两趟火车,中途下车回家一趟。花了四天的时间来到广州,投奔她。
她比我早来些日子,因为只待一个月的实习期,临时找的一间的日租房。为了空气流通有日照,特地选的七楼。
彼时,公司还没给她通知要具体在哪里实力。拖着耗着,一直在苦等着消息,每日宅在简陋的出租屋里睡觉打游戏,很是无聊烦闷。
老家高铁站还在修,睡的卧铺一夜便到了。
她说来接我,住在巷子里特难找。我说,“我到的时候才七点,你不用特地这么早起来,就在家睡着等我吧,不用担心我找不到,地址发个定位来就OK啦”。出了站,拖着行李箱上了车,地图导航也竟找到了她楼下。
电话打给她时,她还傻傻的在睡着觉,穿着睡衣下来帮我把箱子拖上去。江苏那时还是极冷的天气,在扬州的时候穿拖地羽绒服都冻得瑟瑟发抖,而广州穿一件单衣即可。便中途回家把冬日的厚衣服放了,取了夏日的衣服来。
❷
当时偶尔觉得苦,现在回忆起来却都是甜蜜。
一间卧室一间卫生间,两个人住,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挤挤还是能住的,毕竟她也没几天在广州了,我也得找过房子。
上招聘网站把简历挂上去了,电话接到爆炸,开始一家一家挑,去面试。日子糟糕的时候不用怕,因为日子会更糟糕的。
这个时候我的皮炎很严重了,脸和脖子脱皮然后红肿开裂,伴随着疼痛和奇痒,因为激素分泌的原因越夜越痒,不能摸不能挠,就只能忍着。晚上根本无法入眠,只能睁着眼等天亮就好了。
找了专家,看了几家医院,一家医院一个说法,没法确诊,毕竟皮肤病很多症状都挺相似的,医生统称「皮炎」。药开了一鞋盒子,又是打抗敏针,来的效果却很不如意。
工作的事,便拖了,治病第一。
不用上班,家里小也没什么家务事,每天睡到下午起床,去等她下班然后一起吃晚饭。日子看似苦闷,其实也挺悠哉的。
很多东西都没置办,她想着只是短住就没必要,能将就也就将就了。生活用品都是两个人一起共用,一起吃住同睡,简陋却也温馨,也发生很多有趣的事。
没有洗衣液,都是拿的沐浴露洗的,每天小小的房间里都充斥着沐浴露浓郁的樱花味。楼层高水压小,隔壁一洗澡家里就没水了。刚开始以为总停水,后来才发现是这个原因,所以我们洗澡隔壁也没水哈哈。
三月雨水多蚊虫特别厉害,她不爱闻蚊香味,所以就不点,蚊子也爱叮我,不爱叮她,基本有我在,蚊子都只选我。
一晚上下来得有二三十个包,一点也不夸张,伴随着脸上的疼痒和身上的蚊子咬和痒,那些日子逢人聊天就是吐槽蚊子毒。
后来蚊子多到也去咬她了,我们把蚊香点在卫生间,再关卫生间门。世界顿时都美好了,如果说被刀砍和被蚊子群殴,肯定得选择被刀砍,广州的蚊子简直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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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武汉到扬州到无锡,再到广州。
那会儿年轻真爱漂,行李寄来寄去,没个着脚的地。最后因为她选择留在了广州,转眼,一年就过去了,看看去年那个时候的窘迫,和如今的安定舒适,还是相信努力会有改善的。
广州三月的雨,除了飘忽不定,最迷人的是它每一次都伴随着大片大片枯黄的落叶一起亲吻大地。留存了整个冬季的树叶,在雨来的一瞬又一瞬,接二连三的离开了树的枝干。
有时候下楼看到路两旁堆积着满满的黄色落叶,除了心疼清洁工的工作量,更多的是觉得一种悲壮的美。
有一次去接她下班,出门的时候小雨,到她单位附近已是大暴雨,找了家小咖啡屋坐下来等她。点好咖啡面包,她过来时雨已经小了不少。
等我们出门时雨已经停了,黑色的皮鞋踩在雨水落叶上,抬头看看乌黑的树干和被时光打磨褪色的墙壁,真是极美。
永远也忘不了这一幕,雨过后的清新,看似枯槁,背后实则隐藏着日后汹涌的生机。
咖啡很苦,面包很香,没有多余的添加,手工,原始。
和这座城市一样,有韵味。大部分人都认为,我是因为她爱上这座城市,因为她留在这座城市,可最为根底的是这座城市它本身就值得被爱,吸引人爱它。
三月虽然讨厌的理由数也数不清,却也盖不过,它曾收留过我最狼狈一个月。瞒着父母出来,忘不了借住在无锡朋友的出租屋里,没有被子,没有热水器洗澡,给朋友买了吃的却被受了脸色。
没有反驳,默默起身出了房间,躲进隔壁的阳台,没有开灯,房间里一片漆黑。
我给她打了个电话,问她,“我可以去找你吗”?
她说,可以,你什么时候来,我说明天吧,现在就买票来,想想来了趟无锡还没有去过太湖,有点遗憾,我说我明天去看看太湖,然后后天再去你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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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年一直是个叛逆的小孩,和父母对立,如同陌生人,自己的行踪也一直瞒着,只报喜不报忧,永远说“自己过得很好,你们不用管”。
现在吧,说不上过分亲密,相比以前好太多了,每天会和母亲发发微信视频,一家人在群里没事互发红包。倒也很是温馨融洽,隔着远,也没有什么能产生不和睦的。
走过很多错路,走过很多弯路,将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改变都不用说了,它们已经潜移默化的在改变生活,将生活往好的地方推,发觉人在幸福的生活浸泡下会越来越温和。
三月的最后一天,她的实习结束了,她该走了,因为生病的缘故工作没落实,房子也没找,我跟着她一起走了。
四月的第一天,我们把房间所有的行李都打包好,打开窗户,强烈的太阳光了进来。三月下了整整一个月的雨,终于放晴了。
朋友笑称,你一走,广州就天晴了,太阳都出来送你了。
离开广州,回到老家,再辗转多处,八月初,又回到了广州。
这又是个三月,皮炎依旧反反复复,没法痊愈,但不再疼痛奇痒难忍。幸运的是,依旧和闺蜜住在一起,换了大房子,大到黑猫每天在屋子里上蹿下跳,横冲直撞。对了,我们有了一只黑猫,它快一岁了。
之前漂泊挥霍透支马云爸爸的钱,也还清了,存了一笔旅行基金,等身子好些了想去东南亚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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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花了一年的时间戒掉了爱挥霍乱买东西的坏习惯,没法想象从一个偏激浪荡爱哭深度公主病的人,到如今能够平静独立生活,安心度日。
我竟做到了,想象中会好的,事实并没有那么好,可想象中会糟糕的,实际上并没有那么恐怖可怕。
漂泊和安定,拥有同等的力量。
今天是我在广州正式入职的第一天,彻底放弃了做主播,以后应该再也没有做专职主播的可能了吧。也谢谢主播的工作经历,让我脾气和接纳能力好了又好。
在广州遇见过喜欢的人,因为自己的原因,失去了他。他让我有了承担起自己生活的觉悟,和主动与生活抗争的勇气,以及现在这些改变,大部分都是听了他的教导。
他让我从一个孩子的心态,跨到了成年人的范畴内。
他给我的最后一句话是,是你的太作和矫情弄砸了这段关系。
他说的,就是实话,我没法掩盖从前我自己的自私和我行我素,可他对我真的很好,好到朋友笑称仿佛霸道总裁爱上你的狗血小说。
也是他让我知道,你认为自己最糟糕的时候,也是值得被善待和爱护的。永远相信爱。
三月意外的住了院,身子又差了些,所以要更努力生活,养好身子才能继续浪啊。
我真的真的真的,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要成长,可不急,余生还长,慢慢来吧。无论糟糕自私的自己,还是优秀善良的自己,我都喜欢,这都是我。
又一个三月即将度过,三月的雨要下完了,四月份的大晴天即将来临,记住此刻落叶的萧瑟,它们的退位后是生机的继位。
那就,我们一起变好吧。
祝你好,方寸永不乱,有人爱,向前走。
贩卖粉红色情怀
让我陪你一起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