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红茶要加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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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北上广,还是回到小地方,不是选择题,而是证明题。当买好返程票的那一刻,就已经冷却了燃烧的心,选择跟世界妥协。北上广成了退缩的借口,然而北上广不想和你说话,对你竖了中指,并甩给你一个loser!
北上广是磁铁,它吸引着不让你走。而不是铁链,捆着你不让你走。在北上广这样的大城市打拼,意味着机遇和挑战。有人说,北上广是青春的坟场,但留在小地方可能连青春都没有,青春总归是要流逝的,套用心灵鸡汤的一句话,不要在最适合拼搏的时候选择安逸,在最美的年纪,何不留在北上广,看能否拼出个未来呢!
北上广更像是动态的挑战,小地方更像是静态的安逸!北上广是英雄不问出身的草莽江湖,告诉你是金子总会发光;小地方却充斥着论资排辈的俗套,天才也会埋没。在北上广,跟优秀的人在一起你会更优秀,在小地方,跟平庸的人在一起会更平庸。
你想离开北上广,有一千个借口,你想留在北上广,有一万个理由。你以为逃离了北上广,是逃离了焦虑和痛苦,可是又落入了平庸和无聊,你又怎么逃?如果是离开,多少能获得点尊重,用一个逃字,该是有多狼狈。
留在北上广,年轻人谈的是理想和平台。我曾“逃离”过北上广,那应该是12年的大二暑假,头脑一热想去上海滩做暑假工。于是收拾了简单的行李,跟着几个同伴就去了。一路走一路找,面试了很多单位,用人单位都因为学生身份和短期暑假而不接受。好不容易找到个3000+的工作,试用通过主管和同事都满意,谁曾想台湾总监视察,因为我未成年而炒了我。在地铁10号线上钱又被偷了,身上仅剩车票钱,只好买了张车票回家,这是场无比狼狈的“逃离”。从上海南到广州东,23个小时的站票,左鼻孔是泡面的香味,右鼻孔是厕所的骚味,我就一直站着,23个小时,脑海只有两个词:懦夫,胆小鬼。没有人知道,找工作的那七天,兜里几十块钱坐地铁公交满上海跑,每天只吃一顿饭,最饿的时候,用矿泉水就着泡椒凤爪把骨头都嚼碎吞下。买一床凉席,寄宿在老乡的员工宿舍,去的时候十几个人,他们没找到工作都回去了,我坚持了七天。
我不甘心,所以到了寒假的时候,我义无反顾的又去了上海,在和记小菜当服务员,那时觉得一天一百二的工资是足够了。饭店食宿全包,一个半月根本没花钱,每周结工资都存到银行卡。为了省钱,我跟我哥们逃过地铁票,坐公交投币两元,翻遍全身只有一块一,还好投进去也是两声响,这些事情后来说起来可能不光彩,没经历过的人不会懂那种无可奈何。外派的时候都是买大瓶矿泉水拌面包大馍充饥。有一次我俩从人民广场经过,看到一群四肢健全的人躺在那乞讨,我说了一句:十年后,我也许会如他们一样落魄,但绝不会像他们那样生活。寒假正是饮食高峰,饭店特别忙,一开市六七个小时手脚嘴都不能停下来,一般我一个人得负责8桌客人,每天都累得精疲力尽。在寒冬中洗冷水澡,住地下室,十几个人一个房间。过年那天,我们哥俩11点下班,坐车赶到东方明珠,空旷无人,我们在黄埔江边跨年,给各自的亲人爱人打电话。逛到凌晨两点,没住的地方就找了个全家睡了四个小时,然后坐车回饭店上班。我当时崇拜的杜月笙说过:我的箭头指向上海滩,我的疆界超越十里洋场。看着那滔滔江水,我当时不无狂妄的想,给我二十年,我也能在这里打下一片天地。
在广州求学一年,虽然一事无成。梦想的地方从上海换成了广州,仍旧初心未改。每次环珠江夜骑,看着直插天际的广州塔,望着滚滚流逝的珠江水,我也想若干年后,广州能有我的立足之地。我知道很难很难,每次看到动辄几百万的房子,只能是叹息再叹息。每当我懈怠的时候,都会看看自己的手掌,发现一无所有,拍拍自己的肩膀,不知能承重多少重量,然后无数遍的问自己一句凭什么,拿什么底气来谈梦想。有人问我为什么单身,我含糊其辞。其实因为我在害怕,再也不想第二次承认:我给不了你幸福!一直以来,好像都没遇到一个女生说:我相信你,我可以陪你一起奋斗!
有人问我,毕业会不会留在广州,我回答说:至少留在珠三角。我清楚的明白,回老家,除了教师、公务员、国企没有其它出路,留在广州,兴许还能奋斗出一条出路。我已经习惯了广州的生活,方便,快捷,激情四射,充满可能。
北上广的房价物价确实高,可是小地方就不高了么,假设你在小地方工作,拿三千工资,四五千一平的房子一样买不起。娶个媳妇十几万彩礼,在地里刨一辈子都刨不出。
留在北上广,中年人谈的是生存和未来。我的父辈,都在珠三角打工,算起来,他们都十几没种地了,我之前写过一篇文章《老犁:死去的故乡》,青壮都往城市涌,乡村衰败成为必然。只留下老弱妇孺,守着祖祖辈辈留下来的村子。如果过得下去,谁愿背井离乡。现在种地,即使免了农业税,基本只能满足自家的需求,种下去都亏本。即使能吃饱能生存,可孩子怎么办?在父辈的观念里,都不愿意子女再过苦日子,我爸当年就教导我要好好读书,将来好放下锄头。所以他们只能离开熟悉的村庄,到了陌生的北上广,摸爬滚打,凭借自己的勤劳苦干,希望明天会更好。乡村,已经无以谋生,即使能生存,但如果老于乡土,谈未来就是妄想。我可以断言,如果没有打工汇回来的收入,就凭留守的老弱妇孺的消费能力,乡村会萧条的一塌糊涂。
他们虽然人在北上广,但根还在乡村。他们中很多人用半辈子打工的钱,换了镇上或者市里的一套房子。也许多年以后,北上广不再容得下他们,他们还会回到家乡。但至少不是现在,他们常说一句话:只有干到累不动了,才可以歇歇了。
离不开的北上广,回不去的小地方。这是我们的困境。身在城市却无法融入,心在故乡也回不去。我们就像一朵漂泊的浮萍,故乡已经死了,又融不进他乡。
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刚从广州回到老家,呆了一天就感觉有点不适应。街道还是原来的街道,乡亲还是原来的乡亲。可这生活静如湖水,现在就能望到几十年后,我不喜欢,也不习惯。
植根小地方,拼搏北上广,一朵浮萍的漂泊,这是生活的无奈,也是我们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