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就是个有点自卑的人,长得胖,又不漂亮,行动迟缓,性格内向。以至于在对恋爱这方面,我毫无希冀。甚至暗搓搓地想,以后组团相亲得了,套句朋友说的话,“总会有人瞎了眼看上你。”然后,我就“坚信不疑”的认为,这个人肯定是相亲来的。
后来,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我爸。本以为我爸会像以往开玩笑那般揶揄我几句,然后拍一拍我脑袋,让我一边玩去。谁知,他却脸色一正,严肃的对我说,“胡说什么!我女儿这么好,怎么会没人要,别人想娶,我还不给嫁呢!”许是被他突然严肃表情吓到,我怔愣了几秒。一股暖流腾地从心底涌上,鼻头一酸,瞬间泪目。
我只是开玩笑,而我爸却是认真在听我的想法。他语重心长地告诉我:“女孩子,得自信,因为你永远都想不到,其实你有多好。”
我爸是个实实在在的农民工,大半辈子在田地里度过。虽然辛苦,但是回到家也就是乐呵呵的,时不时地还会讲笑话。
小的时候,我经常坐在我爸的肩上,开始迷迷糊糊认知这个世界。他会给我扎头发,给我讲故事,然后,用长满硬扎胡子的下巴去戳我的脸。侃侃而谈,仿佛这个世界他无所不知,而我就站在他的肩上。
我曾经想过,以后找一个像老爸一样的人其实也不错。毕竟那是我从小至今的偶像与依靠。
我爸有点大男子主义。但是,在我心里,我爸是个细腻而又温柔的人。
我爸当过兵,开过饭馆,修过车,下过地,卖过菜。但是那样子在外人看起来的糙汉子,却又是那么的细腻。我不经意间说我爱吃的东西,第二天那样东西便会出现在桌上。我说我想跟朋友出去玩,立马把钱送到我手上。
遇到他无法满足我的要求时,他会独自懊恼。家里经济条件不怎么好,但是起码的温饱还是可以的。可处在叛逆期的我,羡慕别的同学有手机电脑,也跑去向我爸要。我记得很清楚,我爸当时一直在抽烟,一直在叹气,一直在说自己没用。后来,我还是没有买,至于什么原因我记不大清了。
可那时父亲抽烟的模样深深烙在心里,那种行而不得的无力感,在烟雾缭绕中让长大了的我多了一份愧疚感。
我问过父亲有没有想过老了以后自己是什么样。他说,一盒烟,一壶老酒,一碟花生米,一盘红烧肉,一家和和美美的老少,足矣。
平平淡淡才是真。
我父亲的爱没有世人说的父爱那样隐忍如斯,爱深大山。他的爱也可以用耳朵听到,也可以用心感受到。
他的爱,我听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