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芳心暗许 浑然不知
李亚轩暗思不会是歹徒冒充的。公安一定是在白巫路见到我的车却见不到我的人,分析我可能到了沈家庄。而沈村长的电话一定是公安局通过政府系统打听到的。歹徒不会有这么大的能量。再说就是那几个歹徒找到这里,也不怕他。李亚轩安慰李虹颐道:“我真盼着他们来呢,也好给我和沈大爷一个为民除害的机会,出一出这口恶气。”
李虹颐听着李亚轩满满的男子汉口气,心情平复了许多。她环顾这简朴的农舍,屋里的床,桌子、凳子都是圆木制作的,具有浓郁的楚江山区风格,古朴而粗壮,结实耐用。泡菜坛子,盛饭的陶钵及其它粗磁器皿李虹颐此时看在眼里是那样的和谐,全然没有了那种破旧不屑一用的想法。她看看自己身上穿的粗布带有补丁的衣服,再看看正在屋外受收拾受潮柴草的大娘,李虹颐心中腾起一种浓浓的暖意。她感觉自己好像从天上掉入了人间,这里才是真实的人间烟火地。李虹颐正胡思乱想,沈村长又赶来了。
沈村长进屋气虚喘喘道:“救护直升机驾驶员把电话打到了村委会,他们已经起飞,很快就能到,就降落在白涧溪汇入清河东岔口的河滩上。”
李亚轩闻听道。“沈大爷有担架吗?咱们动身。”
“有,为森林防火备用的。”沈大爷麻利地展开担架,和李亚轩一起将李虹颐挪到担架上,抬起走出屋。
直升机稳稳降落了,两名白衣天使走下飞机。李虹颐拉住李亚轩的手,希望他能和她一起去医院。李亚轩拒绝了。李虹颐想起“要是死咱俩死一块”那句话,热泪禁不住的流了出来。李虹颐感觉一朝生死相依便此生不分离的旋律已酿成了心曲,怎么也挥之不去。
送走了李虹颐,李亚轩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他转身朝沈大爷道:“沈大爷,您这大岁数也被折腾了整整一夜,您快回去休息一下吧。我就坐在河边等公安吧。”
“李主任,你受伤也不轻,我看着就心疼。你跟我回家,再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吧。”李亚轩的一举一动沈大爷自然是都看在眼里,他的语音里透满关切
“不了,我这身子板没关系。”李亚轩说着习惯性地拍拍胸脯安慰一下沈大爷,因为他知道沈大爷的口粮并不富余,这一夜又消耗掉不少,尽管沈大爷没有一句怨言,他也不能再吃了。没想到他这一动却引伤口的又一阵疼痛。他佯装没事道“沈大爷,我去迎迎公安的同志。”沈大爷望着李亚轩的背影,眼睛有些潮湿了。
李亚轩趟水过河后头有些晕便坐在一块石头上休息,远远看见了在山间小路上磕磕绊绊骑摩托而来的两位公安同志。
清河来的两位民警认识李亚轩,见他伤痕累累,脸色惨白急问:“李主任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的车开到清河了吗?”李亚轩脑子想的是他的车,因车上有筑路队的物资等着用。
“我们出来时还没有到,我打电话帮你问一下。”这位高个姓陈的民警迅速打通了电话,问明清况道:“李主任,你的车在来清河镇的路上,很快就能到。你把昨晚的情况详细说一下。”
“你们用摩托带着我,咱边走边说吧。”李亚轩着急,他恨不得一步跨到情河镇。
民警也理解李亚轩的心情,又看着他的现状也拍李亚轩出意外,便驮着李亚轩向清河镇奔去。
李亚轩来到清河镇派出所做完了笔录,出来见到自己的面包车除被刮碰了一个大道子外到没有其它损坏。看看车里得物资也没少,便开车来到了镇上的张大爷修车铺。说起这位张大爷也是几年前被李亚轩从山里动员出来的。
这位张大爷早年曾在楚江里跟过船也扛过码头,后来腰摔伤了不能干了就回到了山中。他有一儿一女,老伴早亡,女儿在外打工,一个傻儿子带在身边。有一年山里罕见地下了一场大雪。李亚轩踏雪巡视贫困户时,见张大爷和他的傻儿子实在是在山里没法生活下去了,就动员这爷俩搬到清河镇来。
起初张大爷不肯搬,认为镇上没亲没故的还不是一样没法生活,甚至在人前带着傻儿苟且地生活更没有尊严。他只是放不下这个傻儿子,要不然早就……。
李亚轩在长期脱贫工作中已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也锻炼出超常的耐心和韧性。脱贫是具体做人的工作,而每家每户的情况都不一样,可以说没有一件事是容易解决的,没有坚定的毅力,没有切实可行的办法是干不好脱贫工作的。
李亚轩就住在张大爷家和他同吃同住,帮助他们爷俩安全地渡过了寒冷的雪天,感动了张大爷。张大爷答应跟着李亚轩来到清河镇一试。
李亚轩担保帮助张大爷贷款在镇东头路边搭起了一间小屋,干起了修车铺夹带卖些烟酒饮料。张大爷开始修自行车,板车。后来摩托车从补胎、打气、换火花塞开始逐渐的也修起来了。李亚轩有了张大爷傻儿子能干的活,往往也喊上他这傻儿子。张大爷日子渐渐好起来,找回了以往的自信又还清了贷款,恢复了有尊严的生活。张大爷从心里感谢李亚轩,感谢政府。
张大爷见李亚轩来了,多处缠着绷带,脸色也不好看,顾不得问,忙放下手中的活计,搬过靠背凳给李亚轩坐,又朝他的傻儿子道:“给你李伯倒水去。”他自己给李亚轩热吃的,稍倾张大爷盛了一碗红薯玉米面粥又放里两个煮鸡蛋递给李亚轩。
李亚轩吃了粥坐在靠背凳上迷糊着了。张大爷看着疲惫的李亚轩始终没有惊动,他们默契的程度不是一家人胜过一家人。待见李亚轩缓过劲来睁开眼才问:“你这是怎么了?”
“在白云涧救了个人摔的,都是皮肉伤,没大碍。”李亚轩淡淡地说。
张大爷太了解李亚轩了,闻听一点也不惊呀,这似乎这是张大爷见惯的事。“那你就到屋里去歇歇,睡吧。”张大爷话不多但是满满的关切。
“不行,我得带小张走。有两担物资得给工地送,急用。”李亚轩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天都黑了,干什么也得明天了。”张大爷朝李亚轩道。
张大爷一说,李亚轩才注意到,张大爷早已打烊,窗外已是满天星斗。
张大爷打昨天就盼着李亚轩来,因有俩人在这修摩托车,听口音像是沱水镇人。他俩大概看张大爷是个穷修车的吧,说话也没背张大爷。因他们说话中提到了李亚轩,张大爷就注意听了几句。一个说,白云山大道就要通车了,要到白云镇投资。一个说,李亚轩可能不会同意的。一个说,李亚轩如软硬不吃就下黑手修理他。张大爷一听就紧张了,就盼着李亚轩来。如李亚轩再不来,张大爷就准备到单位找李亚轩了。现张大爷见疲惫的李亚轩不肯睡,就将这事跟李亚轩述说了一遍。
李亚轩闻听心里自是气愤,但他怕的是张大爷为他担心,故极力的安慰张大爷。道:“张大爷,您放心,咱不怕他们。他们的所作所为见不得阳光,邪不压正,这些小人不会得逞的。”
“阎王好躲,小鬼难缠啊,李主任你不能不防啊。这几年山里的生活渐渐好起来了,可事也没少出啊。”张大爷还是忧心忡忡。
“张大爷,您也知道,现在无论清河也好,白云也好,合作社越来越多,越办越好,大家集体主义观念也越来越强,早已不是一盘散沙了,社会治安越来越好,这就是咱的底气,您就放心吧。”张大爷担心李亚轩,李亚轩又安慰起张大爷,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心心相印吧。
张大爷听着李亚轩的言语,道“对,李主任,咱不怕。”
一夜无话,第二天吃过早饭,李亚轩道:“张大爷,我带着小张走。”
张大爷转身朝他傻儿道:“听你李伯的话。”说着他又往他傻儿的口袋里塞了几个煮鸡蛋,道“在路上饿了,和你李伯一起吃。”张大爷经历过太多的人间冷暖,他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已经刻满了岁月的苍桑,他口上说着放心,可心里哪放得下呀,他走出门外默默地看着李亚轩的面包车渐渐地走远了,他的心也随着去了。
李亚轩路况熟,他开车沿清河滩开到不能开的地方,卸下物资捆绑结实。李亚轩和小张一人一副挑子,向开山筑路工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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