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苏北平原的蒲苇村,是苏北平原里下河水乡的一个不大不小的自然村庄,村子的后边流过闻名遐迩的蚌蜒河,蚌蜒河流到村子后,伸出头颅看了看,就把蒲苇村一劈为两爿,两爿村子的中间流淌过蚌蜒河的支流——龙潭河。
蒲苇村的四围都长有桑槐榆柳的树木,到春天绿树葱茏时,你会看见这些郁郁葱葱的树木像绿色的玉带似地镶嵌在村子的周遭。
蒲苇村的四周围,当然有那甩手无边的田野。
没有这些大自然的馈赠,世世代代的蒲苇村人又将如何繁衍生息下去呢?那是必须的。
有着如此像是世外桃源的好去处,应该有那美丽的爱情传说。是的,上帝给我们早就筹划得很周到很停当的了,他让我们走进蒲苇村里去看一对深爱的青年男女。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名传千古的蒋田田和姜芹芹,他们用他们的真挚而炽烈的爱情给我们讲了一个好的故事。
据我父亲跟我讲,说那蒋田田在明朝不知哪个年代,他在我们蒲苇村是一个自幼就失去父母的孤儿,他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他是穿百家衣长成的。
这个蒋田田长到十八岁时,已经是一个浓眉大眼、膀阔腰圆和孔武有力的小伙子了。
他上无片瓦可容身,下无一垄地可让他有锥立之地。
他跟村里的一个孤寡老人陈奶奶一起居住在村前庙旁的一个茅庐里。
陈奶奶虽然也是要饭的,但她却把蒋田田当作自己的亲孙子,蒋田田也视她为自己的亲奶奶。
有一天,陈奶奶对蒋田田说:“孙儿呀,你已经长大了,不要再去做这个讨饭营生了,你应该去给乡亲们干活,这样你和我吃人家的饭也能心安理得。”蒋田田说陈奶奶说得很中。
蒋田田从此就去帮人家佣耕了,有一次,在村前庙广场给人家铺稻场打谷子时,他的力拔山兮气盖世的举动惊动了村里的一个人,从此改变了他的人生格局,让他走上了一条崭新的人生之路。
事情是这个样子的,蒋田田在给村里一家姓李的人家在前庙门广场打谷子时,他充当了一头牛拉着两个碌碡,硬是靠自己的一身蛮力,帮人家把稻谷打下来了。
过去人家打稻谷,既不像上世纪七、八、九十年代靠脱粒机滚筒打下稻谷,也不像本世纪用收割机直接打下稻谷,不是像这样的。
过去人家打稻谷,都是把收割下来的稻禾梱打散下来,然后均匀地、错落有致地铺在打谷场上,接着就让老黄牛或者老水牛拉着一个碌碡在铺好的稻禾草毡子上滚过来滚过去。
在牛拉碌碡碾压好稻禾苗后,还要很多人把碾压瘪了的稻禾草起场翻转过来,重新把稻禾草在打谷场上铺好,然后再让牛拉碌碡碾压好多遍。
这样碾压后,成熟的稻谷基本上就打落下来了。
哪知这天李家人没有借到牛,因为都到了收获的季节,家家户户都要用牛,连村里姜财主家的牛都忙得四蹄生烟。
因此,李家人没借到牛应该是确凿无疑的,不是像有些人说的是特地给蒋田田一个机会,让他把一身力气秀给姜芹芹看。
因为谁也不会想到在这样一个农忙季节,姜芹芹会到村前庙拜佛烧香。
姜芹芹却偏偏在这个时候来了,不仅如此,而且她是和丫鬟小翠一起来的。
她们经过前庙门广场时,正好看见了蒋田田充着牛一手一个碌碡地在碾场,他碾好后,还在大家的起哄下,手托一个碌碡绕场走了三圈。
蒋田田的天生神力,惊得姜芹芹主仆二人目瞪口呆。
蒋田田看到姜芹芹后也呆了,他心说,我的妈呀,这个小姐太漂亮了。
他举着碌碡忘记了放下,就那样像个二百五似地盯着人家看。
这也难怪蒋田田会这么忘形了,是个小伙子都要被姜芹芹的如花似玉的容貌震慑住的。
其容若何?有沉鱼落雁之容;其貌若何?有闭月羞花之貌。
也许是被蒋田田的这个傻乎乎的样子羞住了,姜芹芹满脸绯红,她忙不迭地飘身进入前庙的大雄宝殿里去了,这里只留下小翠一人去跟蒋田田理论。
小翠抿着嘴微笑着走上前来,她说:“喂喂,我家小姐说的傻瓜,往哪里看?说你呢。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多大岁数了?把碌碡放下来,显得你很有力气似的。”
蒋田田待姜芹芹进了庙后就回过神来了,听了小翠的话,他才意识到他已到了物我两忘的境界,他急忙把碌碡轻轻地放了下来,不过在小翠的询问下,他却是答非所问。
幸而在众乡亲的七嘴八舌的提拨乃至于代答下,小翠终于知道了他的名字和状况,小翠翻身一笑,也飘然进了前庙大雄宝殿里。
这里,乡亲们都在猜测八成是姜小姐看上了蒋田田的一身力气,想请他去当护院的。他们纷纷替蒋田田感到高兴和庆幸。
姜芹芹在小翠的陪同下,她敬好香从大雄宝殿里走了出来。
她们经过蒋田田身边时,姜芹芹并没有停留,仍然继续往前走,这让乡亲们好生失望,但小翠却停下了,这让他们又燃起了新的希望。
姜芹芹走到前边不远的地方就站住了,不仅如此,而且她还回过头来。
小翠这时咳嗽了一下,她问蒋田田说她家小姐想让他到姜家跟小姐学本事,他愿意吗?
此言一出,乡亲们感到非常奇怪,搞了半天,不是小姐去请蒋田田做保镖护院,而是让他去当徒弟。
蒋田田也感到很意外,但他下意识中觉得这也很好,最起码可以每天都能接近小姐,因为小姐太漂亮了,如果能做他的老婆,他不知该有多高兴。这蒋田田还得寸进尺了。
不过,他却说:“可以,但我家陈奶奶要跟我一起住到小姐家里。”
小翠回头去看小姐姜芹芹,只见姜芹芹笑靥如花地冲她点点头。
小翠心里有数了,她跟蒋田田说:“我家小姐同意了,不过,你回家后就搀陈奶奶一起来吧,以后要听小姐的,小姐除了没你力气大,本事大着呢,舞刀弄枪,弯弓射箭,你哪一点能比得上小姐!你凭力气跟小姐摔跤,也不一定是小姐的对手。”
姜芹芹走后,乡亲们都替蒋田田高兴,说是他进了姜府,小姐姜芹芹如果一高兴,说不定会招他入赘姜府,这姜府偌大的家财就都是他的了。
乡亲们其实是很醇朴、善良的,他们想到的也就是这点很浅显的想法,他们没有想到小姐天生爱才,她要把蒋田田这块裹有和氏璧的顽石雕琢成价值连城的璞玉。
蒋田田进了姜府,姜芹芹的父亲倒没讲什么,姜芹芹的母亲却对蒋田田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这也难怪,因为姜芹芹可能对蒋田田一见钟情了,知女莫若母,姜芹芹的母亲是知道的。
她奈何不了姜芹芹,她还是有办法蒋田田的,因为她的女儿不可能一天到晚陪在蒋田田身边。
她认为蒋田田空有一身力气,那容貌五大三粗的,哪里有丝毫半点配得上她家女儿。
然而她女儿喜欢蒋田田,她也没办法,她只有不时点拨蒋田田,让他蒋田田能够实至名归地配得上她女儿。
蒋田田虽然时有不耐,但陈奶扔不时地敲打他,说是只要小姐对他好,他受这点言语也无所谓。
蒋田田当然知道小姐对他不错,每天早晨,小姐主仆二人都会到他们这里,边和他们共进美餐,边跟他们闲唠嗑。
吃完早饭后,小姐主仆二人就会陪蒋田田从弯弓射箭开始练习武艺。
蒋田田虽然斗大的字也不认识一个,但他在学武这件事情上却是非常聪明颖悟的,这让姜芹芹很欢喜。
蒋田田在姜芹芹的指点下,进步非常快,他不仅学会了弯弓射箭,而且他还能手执方天画戟,跟同样手执武器的姜芹芹练习对打到好长时间。
姜芹芹不仅教蒋田田武艺,她还教蒋田田识字学文化,每天晚上教他一小时,每天认十个字,她要在一年之内,让蒋田田把常用字学会。
在教蒋田田识字时,小翠严加监督,蒋田田稍有懈怠,都会遭到小翠揪耳朵。
在这段时期,蒋田田和姜芹芹的爱情也有了实质性的进展,有时蒋田田都能拉一拉姜芹芹的手了,据说那是姜芹芹对他的学文学武取得进步的奖赏。
正在这个时候,姜芹芹不知为什么突然病了,她食欲不振,四肢无力。
她的母亲怀疑她是不是跟蒋田田有了夫妻之实,因为只有有了身子,女人才会有这种状况,遂找来名医来姜府会诊。
名医看后,否定了姜芹芹的母亲的说法,但他们也看不出姜芹芹有什么病,因为没有什么症状证明她有病,只得嘱咐她好好休息。
其实,姜芹芹啥病也没有,更没有怀孕,因为她尽管天天跟蒋田田在一起,其实人家根本没有跟蒋田田有什么苟且之事,用姜芹芹的话就是,她要跟蒋田田在一起,只能是到洞房花烛夜时。
姜芹芹得的是心病,她对她母亲对待蒋田田的态度早已察觉,她正在想办法,让她母亲能够喜欢上她选的夫婿,百思不得其法,心一急,就得了这种一时难以痊愈的心病。
俗话说心病还须心药医,正在姜芹芹苦思良策时,上天助了姜芹芹一臂之力。
据姜府细作报告,近段时期常有不明身份的人在姜府四周踩点,好像现在有些人到人家家宅四周侦探伺机下手一样,这让姜府上下很恐慌,因为他们知道这是强盗要偷袭姜府的前兆,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姜芹芹的母亲来跟姜芹芹商量,正看见蒋田田在给姜芹芹的肩膀按摩。
因为蒋田田认为姜芹芹是为他累出来的病,说是给她按摩,姜芹芹和小翠都笑了,姜芹芹就让他给她按摩,她还脉脉含情地看着蒋田田呢。
姜芹芹的母亲见姜芹芹在,也不好对蒋田田吹胡子瞪眼睛的,只得装着啥也没看见,她问她女儿说如果强盗来了怎么办,因为姜芹芹病了,好像没力量去对付哎。
姜芹芹说是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强盗来了,迎接他的有猎枪。她让她母亲不要急,到时她不行,还有小翠,更有蒋田田。
她认为只要蒋田田在小翠的配合下,姜府定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不过,她把话说在前头,到时蒋田田如果击退强盗,不仅她要嫁给蒋田田,小翠也要嫁给蒋田田的,因为那个时候男人有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还有就是她要她母亲对蒋田田的态度要好一点,因为他毕竟是她选的夫婿,她认为蒋田田不错,蒋田田家穷是不错,但她嫁的是他这个人,没有要嫁他家,再说了,她家有的是财,不缺钱。
姜芹芹的母亲到这个时候也不得不同意了,她也不认为这是姜芹芹用的计策,因为强盗也不会来配合姜芹芹演戏的。
后来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强盗有十人之众来偷袭姜府,都在小翠的指挥下,蒋田田大展神威,如猛狮进入狼群,将群狼一一抓获。
当然了,在抓捕中,由于群狼负隅顽抗,都被蒋田田不是扭断了胳膊就是劈断了腿,反正没有一头完好无损的狼。
强盗落网后的第二天,姜府为了庆贺胜利,遂给蒋田田跟姜芹芹主仆二人举行了隆重的婚礼,他们的媒人是那李家的主人和一个邻居。
据说婚后夫妻三人很是恩爱,生活得好幸福甜蜜。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就在姜芹芹主仆二人都怀了孕即将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时,当时大明帝国的边关遭到了异族人的骚扰和袭击,边关告急。
大明帝国的皇帝在民间海选挂帅元帅出征,蒋田田自然而然脱颖而出,被朝廷选调做平叛龙虎大将军,过不几日就要随员进京统率三军远赴边关。
在送蒋田田走的那天,姜芹芹主仆二人挺着大肚子来给蒋田田送行,姜芹芹对蒋田田说:“我的爱人,我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