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纪
《汉书》以下史书的本纪皆为每朝皇帝的编年大事记。但《史记》的本纪不然。司马迁撰史立足点在天下事势。并非必然是天子王朝。故有《项羽本纪》和《吕后本纪》。
殷商
“殷”为商王朝后期国君盘庚所迁之都,在今天河南安阳。商代是有原始文献保存至今的最早朝代。
殷先祖契
殷的先祖名契,简狄吞玄鸟之卵而生契。上古中国母系社会世代繁衍只知其母、不知其父。“玄鸟”大概是部落图腾。
商始祖契以后到商朝开国之君成汤,共十三代。商王绝大部分以干支中天干为名字一部分。
开国之君成汤
成汤迁都,伐诸侯。伊尹成为成汤辅臣。成汤之德惠及禽兽。
成汤伐夏桀,建立商朝。先伐昆吾氏,再伐桀,后伐三凶。
“汤自把銊”:銊为古兵器,亦象征权利。成汤不仅亲自参加战争,也表明他控制着商的政治军事权力。
“俘厥宝玉”:宝玉也是国家重器,象征国家掌控权。
“迁其社”:变置夏的社稷,实则要从精神上彻底消灭夏文化,但最终没付诸实施。
“改正朔”:改立法。
“易服色,上白”:改变衣服规范颜色,崇尚白色。
太甲桐宫之囚
太甲为成汤嫡长孙,不明,伊尹囚太甲于桐宫,伊尹摄政,后太甲改德,伊尹迎太甲复位。
君王太甲知过善改,大臣伊尹摄政磊落无私,一直被视作君臣理想关系的典范。
但实际情况可能并非如此。据《竹书纪年》,伊尹放逐太甲后篡位自立,七年后太甲逃出桐宫杀伊尹。
中宗太戊戌复兴
太戊复兴殷商,称中宗。贤臣伊陟为神职官员巫咸。天生异象,太戊听从伊陟建议修明政治,故复兴。
自然界的反常现象,被政治家理解为人事不修的反应,以此运用各种人工努力使之归于正常,是此后中国传统社会君臣共谋、极为常见的政治作秀。即汉代后所谓“天人感应”。
“九世乱”
“自中丁以来,废嫡而更立诸弟子,弟子或争相代立,比九世乱,于是诸侯莫朝”。
司马迁认为,太戊时代复兴后九世乱的原因是王位继承不再按子承父位的规则。实则太戊之前王位继承就不完全是子承父位了。
实际情况可能恰好相反,是九世乱中有的君王破坏当时兄终弟及的一般规则,而直接将王位授予自己子嗣。
中国古代帝王的传位方式:禅让(尧舜禹三代,部落联盟推举领袖);兄终弟及(主要通行于商代,无弟可传菜转而授予先王之子);传嫡子(周代及以后大都通行嫡长子继承制)。
盘庚迁都复兴
盘庚迁都于殷,复兴。此后至纣灭亡,商代不再迁都。
武丁复兴
武丁复兴殷。武丁夜梦得圣人,后得傅说为相。听从祖己修整祭祀。
傅说可能是个相当有设计能力的土木或道路建设工程师。商代城市与交通建设已颇为发达。
殷之衰
武乙无道,不敬天,最后被雷劈而死。
殷末代帝辛
帝辛,即纣,为少子。其兄微子启为长子。
辛“以为皆出己之下”。
百姓有怨诸侯有叛,“纣乃重刑辟”。残杀九侯、鄂侯,囚西伯昌,用佞臣。
周之兴
西伯势大,伐饥国。祖伊谏,纣不听。
“我生不有命在天乎”。
武王伐纣
周武王伐纣。
武王曰“尔未知天命”,不伐纣。
微子启谏,不听。比干强谏,遭开膛剖心。箕子佯狂,囚之。
“殷之大师,少师乃持其祭乐器奔周。周武王于是遂率周后伐纣”。
牧野之战,周武王灭商。“封纣子武庚禄父”。
祭、乐器乃国家重器,它们的转移喻示了纣王在理论上已经失去了统治的资格。
根据青铜器“利簋”刻有的铭文,推定武王克商的绝对年代在公元前1046年。
成汤灭夏桀和武王伐纣成为中国传统王朝激进式政治变革的最早两个范例。
武庚之乱
武王过世后,纣王之子武庚与武王的两个弟弟管叔、蔡叔作乱,武王之幼弟周公平乱。立微子启(即纣王长兄)于宋。
太史公曰
“孔子曰,殷路车为善,而色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