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4.05 星期四 清明 雨
文#过客先生
你，害怕死亡吗？
这是一篇与死的故事有关的文章，如果你害怕死亡，请不要继续往下看。
别怪我没提醒过你，如果你还在看，那么恭喜，这也是一篇关于生的文章，与活着有关的故事。
你，愿意活着吗？
1
初中的时候，很多家长送饭，我们几个不认识的家长和学生经常在一块吃饭，聊着聊着也就熟了起来。我们不在一个班，住在一个城市，但也隔得挺远。吃饭的时候免不了聊些家长里短，我们就这样度过了初中，高中，因为在一个小镇里。
可故事的发生并不在这里，而在上了大学以后的我们。即使分道扬镳，但住在小镇上的家长，时常会碰到，时常会打听互相的动态，聊些八卦。这个与死亡的故事，我是听隔壁大妈说的。
“你知道小Y 吗？就当年和你们一起吃饭的那个戴眼镜的男生。”
“知道啊，怎么了？”
“你们没听说吗，那算了，他挺苦的，也没有考个好的学校，和我家孩子玩的很好的，现在回来还总和我孩子出去玩。”大妈不是很想说，却又想说出来让我们感叹感叹。
“你说啊，他家是出了什么事吗？”
“他有了个弟弟，刚出生。”
“这不是好事吗。”我们都觉得她在掉我们胃口，可她表情告诉我们，没那么简单。
“你们大概还不知道他爸爸找了个后妈吧，孩子刚出生。”
我们很惊讶地问：“不会吧，他妈离婚了？前两年不是还挺好的吗？”
大妈做好了长篇大论的姿势，腿敲在板凳上。
“跟你们说吧。他妈去年初就得乳腺癌死了。”
我们更是诧异，印象里小Y他妈挺好的，除了有时候带个墨镜挺时髦，其他没什么问题啊，怎么就得癌症死了。
“你们以前不是看他妈戴着墨镜吗？那其实是她老公打的，把眼睛打肿了，不得不戴上墨镜。那几年她跟我说她老是想睡觉，然后白天也经常睡觉，除了送孩子饭，就是睡，她老公看不下去，对她不满，就老是骂她打她，可她也想还手，可她更像睡觉，她总说睡一觉就好了。”
我们都感叹着她的可悲，但故事并没有结束，我们还是感叹惋惜地太早。
“那段时间，他还经常头疼，她很多次当着我的面锤头，使劲捶，我叫她去看医生，她不去，他说算了，睡一觉就好了。我也没太强迫她。后来好像会经常胃痛，那时候我看不下去了，然后陪她去医院检查，一查是乳腺癌晚期。我也不好办，她也挺痛苦，回家了，告诉她家里人，然后去化疗了，我们也就很长时间没见面了。”
我们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细节：“那她后来怎么了，她儿子呢，还有怎么这么快就找了一个后妈？”
“这些也是后来我才知道的。她做化疗的那段时间，她儿子挺调皮的，正好那时候高考，压力也大，再加上她老公好像已经开始在外面找人了，她儿子和她老公就经常吵架，反正她家挺鸡犬不宁的，还好她老公是个小老板有些钱。”
“啊，我只知道他那段时间老是在学校一个人，没想到家里还发生了这样的事，不过他爸怎么那么过分啊，他妈还没有离开就这样做，真不配做个男人。”我气愤地发表意见。
“你们以为这就过分了，告诉你们，更让你们觉得诧异的在后面。”大妈继续说，“她妈做了化疗，头发都掉光了，过了了好几个月，她没了。但她在乎她儿子，她还想着她儿子以后，她对她老公说希望死了不要把自己埋到老家去，她想和他们父子两在一起，让她老公把她埋在本地，然后对自己儿子好点，说‘我不管你还找不着人，一定要答应我的遗嘱，再就是对我儿子好点。’这是她最后说的话。”
“那最后她埋在哪了？”我们关心。
“最后他爸还是把他妈送到老家去埋了。”大妈没有再继续讲下去了。
“人渣，他为什么连最后的遗嘱都不愿意实现啊，真的过分。我还记得小Y以前初中在学校人缘不好被人打了，那时候他妈送饭时候不是挺好的吗，他妈还给我吃过饭。”
我怎么也不愿意去相信真的会有人连遗嘱都不遵守，即使那就是事实。
我不知道小Y现在过的怎么样，但至少我知道他会经常和大妈的儿子出去，应该是没多大问题的吧，他应该也挺成熟了吧。至于他爸，我依旧想说他是人渣。
2
寒假的一天晚上，凌晨3点。也是我家隔壁，我被一个女人的哭声吵醒，“老李啊，你死的好惨啊，你丢下我一个人我可怎么活啊。”
那是大年三十的前2天。我和我姐一个在2楼，一个在3楼，相继被吵醒。
离开的是隔壁小李家的老李，那天晚上，老李的媳妇哭得很惨，我从来都没见过她哭，也从来没想过她会为了老李哭。
印象里，老李一家是在我小学的时候搬到我家隔壁的，他家是卖鱼的，弄得我家窗户不敢打开，因为是鱼腥味，还有吵闹的增氧机。老李和他媳妇每天4点准时去湖边捞鱼，8点拿到菜场去卖，那时候小李比我高一年级，我们在一个学校上学。
放假在家，老李和他媳妇经常会在后院里骂人，骂的不是别人，是他们自己，相互对骂，不过总是老李占下风，因为他媳妇太强势了，骂人的话也比老李骂得很，我和我姐经常会在家里躲着笑他们吵架，当时很好奇，为什么他们老是这样一边吵架，一边一起刷鱼池呢？
只是这几年，他家再也没有那些声音了。听不到4点的三轮车，听不到鱼池里的增氧机，也听不到他们吵架了。一方面是因为我上了高中和大学，在家的时间少，更是因为老李得了癌症，听我妈讲，好像是肛门癌。
很早之前看到老李，他旁边吊着个水袋，听我妈说，他现在排泄全靠那个，在他肚子旁边开了个通道，挺难受的。所以这两年，我家有什么吃的有什么喝的都会送过去一些，他们去医院有时候我爸也会送一下。
那时候，小李去上的军校，很久没见了。听老李媳妇说，老李走了，小李请假，过年会回来帮忙。
那天夜晚，我才知道，他们吵架吵得再厉害，他们是夫妻，他们有感情，她会哭，挺她说，老李的遗言是：“我走了，你千万不要去找别人。”她媳妇在旁边一个劲地说，“不会，我不找别人。我也没人要啊。”
最近一次看到小李，他强壮了不少，快认不出来了，但他很明显的懂事了许多，他帮他妈妈做家务，倒垃圾，经常会看到他一个人跑出跑进。有时候失去总能教会人许多东西。
......
今天是清明节，是一个与死亡有关的节日，有着许多与死亡有关的故事，或者像小Y家那样，让人觉得惋惜而且不甘，又或许像小李家那样，可惜但真情。
但每一个与死亡有关的故事都与生有关，都与活着有关，你害怕死亡吗？
你愿意活着吗？珍惜存在的，努力活着，才有资格去惋惜逝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