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爹,白螺食品组第一刀斧手,姓名全称:王家国。
这是一个瘦瘦而又干瘪的老人,肤色稍黑,两眼放出光芒的温度因时间不同有很大的差异。不在屠櫈旁时,也偶尔露出温和而慈祥的笑容,并与小孩们逗逗乐。若站立在屠櫈旁准备割肉时,那就是战士上了战场,两眼射出寒光,绝不会多说一个字的废话。
国爹,应该是我们这一代青石板上走过的娃永远绕不过的话题。如果一个人,从来没吃过杂骨,你可能不认识国爹,如果你不认识世界上还有国爹这个人物,你就不是正宗白螺街的伢。时光飞逝,星换斗移,我们已是60岁左右的人了,我们忘记了很多人与事,但唯独难以忘记白螺食品所的国爹;我们小时候敢得罪很多人,唯独不敢得罪国爹和狗婆。我的哥哥是一个比较鬼的人,在我的记忆中,他好像也没骂过国爹和欺负过狗婆,除非他吃斋。王安生说,你如果想吃国爹的杂骨,那必须是要头天晚上预约的。几十年来,我们也算走南闯北了,吃过无锡的酱排骨,东北的大棒骨,南京的大肉排,上海的糖醋排骨,甚至澳洲的牛排,新西兰的羊排等等等等,但无论怎么烹调,怎么宣扬它好吃,都没有国爹的杂骨好吃。我记得我母亲做杂骨时,永远是一种烹调方法,用砂锅煨,永远是一种调味品——盐。那个味道鲜到你骨子里啊!白螺街的人只所以对杂骨至死难忘,其原因有四点:一是可以解馋。谁不喜欢吃肉?但吃肉要肉票啊,其价格也贵,谁家有这么大的本事吃肉?二是价格便宜。一篮子杂骨两毛钱,一家人吃得肚儿圆,美滋滋的,然后还可以将它晒干,再卖给柳景炎,又回收两毛钱,此等好事,地球上其它地方还有吗?第三,节约粮食。喝杂骨汤可以少吃米饭,吃鱼却需大量的米饭,因为饭怕鱼啊!我们的长辈为了节约粮食,最怕我们吃鱼,而乐意我们喝杂骨汤。关键是第四条,吃国爹的杂骨,它已经是一种荣耀、荣誉、荣光和骄傲的资本。一是说明你们这个家庭与国爹的关系好,二是在你们家吃杂骨时,意味着白螺街所有的家庭今天都没有吃杂骨。因为一天只杀一头猪啊!你说你不幸福死了?所以,“国爹”这两个字,它已经不仅仅只是一个人的名字了,它就是我们这一代人的神啊!财富有财神,土地有土地神,国爹就是我们的“肉神”,是我们无法抹掉的一座宏伟壮观的丰碑。前几天几个白螺伢提议成立这个群,并准备适当时候大家可以聚一聚,重走白螺街。我真想给群主何祖国提个建议,能否增加一个仪式,让大家去去国爹的坟,献上一朵白花,祭奠这位老人,感谢这位老人用杂骨汤哺育、拯救了我们这代人并让我们快乐地度过了幸福的童年!
2017年5月于岳阳
李国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