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待”,父亲生于1967年十月十二卒于2020年五月廿七。
父亲是出生在河南大别山区,地道的农民阶级,姊妹6人,叔叔说父亲从小就调皮护家,聪明伶俐,结婚后便有了我,我当时是一家人手里的活宝,个个都喜欢的不得了。在我大三那年(2012年9月份),父亲鼻腔不适,被当作普通鼻炎误诊俩月无效,只能去大医院做全面检查,取样检验之后等待。检验结果“鼻咽癌”!当时家人都不愿接受这样的结果,待情绪慢慢平静之后便是劝说去接受治疗这样一个过程。父亲之所以三番五次不愿去医院,我想原因不必多言!清楚的记得当时陪护期间,父亲放疗、化疗的痛苦是无法用金钱去解决的,掉发脱眉、体型渐瘦,说话失声,吞咽困难,等等一系列的症状反应如同一把钢刀在一层一层的割去我的皮肉,可是我却丝毫分担不了父亲的疼痛感!母亲也是心力憔悴,但在父亲年前,她却丝毫不说,还一直鼓励父亲要加油!挺住!这一切,其实我们心里都清楚!而那一年,小妹才6周岁!
感谢医生,也感谢一家人的相互鼓励与坚强。还好经过两个月的治疗,父亲的病情有较好的控制。之后的一两年内便是定期的复查。后来我工作了,父亲因病也一直在家休养,干不了重活。我刚开始工作,远在他乡,薪资很低,家里生计便难以维持,直到2016年父亲病情开始恶化转移,他就想方设法的通过政府等相关部门寻求帮助,什么扶贫、补贴、助学等政策,我想到的想不到的他都去咨询办理,在这里也感谢国家,感谢政府的帮助!我16年回家的时候,父亲的已经有些许白发,皮肤也开始松弛失去弹性,嗓子因为肿大只能吃粥一类的软食,左眼也因为肿瘤压迫视觉神经而失明。母亲面容也老了很多!他们俩独自抗下了所有,就是不想让做子女的担心,却时刻担心我的一切,事无巨细。
今年7月(农历五月),父亲因病卧床不起,接到母亲电话后,正在上班的我立刻做好请假、工作交接等一些工作之后,马上订了当日的机票,到老家市里之后,便包车回家,路上下起了大雨,行驶在崎岖的山路上,心情也随着起伏的山路跌宕!一路上了解司机师傅经常送回家办急事的客人,在保证安全驾驶的基础上以最短的时间将我们安全送到家,到家的时间是晚上8:30分,漆黑一片。也感谢司机师傅不辞饥饿疲惫,驱车200公里三个小时将我们安全送到家!谢谢!
拖着如同灌铅一般的双腿,走到父亲床前“爸、爸我回来了,你能听到吗。”父亲慢慢的转过头,微微的点了头。鼻孔插着绿色的氧气管,脖子上凹陷的皮肤如同沟壑一般,右眼角挂着一滴清泪。双手握着父亲的左手,放在我的脸上抚摸,让他感受我的温度,消瘦的身体,蜷缩着双腿,松弛的腿部皮肤向下耷拉着,胸部的肋骨线条清晰可见!胸部因两肺肿大而发硬。夜间和母亲守在父亲床边,每隔一段时间,父亲就要小吐一次,因为吃不下任何食物,也没有太多呕吐物,只能吐出一些异味很重的脓状物,有时候因为没有力气咳嗽,父亲就跪卧,头部朝下,让脓状物自然流出,我和母亲看到父亲如此遭罪,一次次心痛泪目。天亮的时候父亲因疼痛难忍,蜷缩着,双手捏住大腿,手心一股股冷汗。父亲要求给自己打镇痛药,无奈,只能让医生第三次给父亲注射“腰酸吗啡(一种非处方强效镇痛药)”,上午十点钟,父亲呼吸急促,十一点钟,呼吸缓慢,姑姑也从外地赶回,捶胸痛哭。十二点钟呼吸停止!顿时哭声震天,我和妹妹跪送父亲,这一刻我们永远的失去了父爱,父亲也结束了9年病痛的折磨,屋外顷刻大雨!
表哥发来信息说“尽人事,顺天命,对父母心存感激,不要心怀愧疚”,我知道这是对我未来生活的箴言!办完父亲的丧事后,在和母亲聊天时,她告诉我,父亲在生前已经安排好了很多家里的大小事情,有一次父亲和母亲说,等自己快撑不住的时候想把自己的所有器官全部捐献给国家,目的是想让医学界拿自己的器官做研究,因为目前国内很多癌症患者都不能得到有效的医治,只能放化疗,保守治疗等,他清楚自己的痛苦,所以能体会患癌病人的痛苦,期间父亲独身一人找过政府,医院,被告知要得到家人的同意,才能捐献,父亲说自己能说动母亲。在一次村支部会议中,母亲被问起是否同意时,母亲一脸茫然,眼中带泪的说到,需要考虑一段时间。会议结束回家后,父亲经过一周的时间和母亲商量,最终未能说服母亲。后来县支书来家里慰问,听闻此消息后,也是泪眼婆娑,虽说结果未能如父亲所愿,但支书说父亲思想觉悟甚是感人!我知道此事也是心痛无比!
如今父亲已离去三天,被病痛折磨了九年,您终于解脱,愿您在天国再也没有病痛。我和母亲以及小妹对您对您无比思念!
谨以文字,深痛念父!
孩儿三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