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这么多年以来，我习惯了在老婆‘领导’下过日子。小到柴、米、油、盐居家日常；大到人情世事，耕、种、耩、扬，一切事都是老婆再操持。人来客往一应事，老婆处理的井井有条！甚至比我做起来还老道。我也乐意做这个甩手掌柜：只负责在外面挣钱，把钱往家里一放，嘛事不用自己操心了。二十多年来，我过得很踏实！就这几年，除了买房子借了一部分钱，稍微感到有压力外，其它方面虽然有些沟沟坎坎，都是一脚深、一脚浅地走过来了。没有什么甚揪心的事。倒是老婆，这两年压力比自己要沉重的多！

我知道，虽然老婆能说会道、大大咧咧！但是她性格太过于要强！太过于耿直！原因还是出在房子身上。当时没打算买房前，听老婆说我们手里只有十几万块钱。依我的打算，把老家的房子翻修一下，正好不用借钱，再干一年买个车。这样一点压力没有，我俩落个轻松、自在！老婆呢，想得比我长远：她说尚勇学习不好，也不会找个很象样的工作。如果都住在家里，一则住着不方便；再则以后找对象、上班、孩子上学都不方便。我思量着老婆说的全占理，可犯愁买一套房子四、五十万！钱从哪出？

老婆问：“你那边亲戚、朋友都算上，最多能借多少？”

我仔细扣算了一下，说：“也就是十万块钱！”

老婆说：“你要是能借十万，剩下的钱不用你管了，我张口给咱哥借！”

我看得出来，老婆借钱是真作了难！她行事，只要定了目标决不更改。做活如是，做事也如此！以她的性格，张口求人己经是很难为情！哥哥们虽然许了，真拿到钱得听人家说话，看人家脸色。难免有个言差语错。搁平常老婆那泼实性格，随口发泄出来也就没事了。现在是我们有求于人――话，得听着；事，得忍着；本来打算着借三哥、二哥两人十六万，一人各借八万。幸好，售楼处未能如期交房，往后廷了一年。这正好给了我们一个缓冲的机会，我们随时挣的钱又填进去了几万。这样算是借了三哥五万，借了二哥三万。总共借了哥哥们八万块钱。

事有巧合，也该当生气！岳母生病的时候，我们都去探望，在岳母家一块吃完了饭，我带着老婆回家的路上。三哥打电话，问：“凌霄有钱吗？”

我一听是三哥的声音，以为他急着用钱，连忙说：“有点不多，你急用不？”

三哥笑笑，说：“不是给你要帐！我有个朋友买房子，跟我借钱。我说手里没钱，顺便给他一问，没有就算了吧。”

老婆就坐在我身后，几句话听的正清。赌着气问：“你手里能凑多少钱？”

我说：“正好，公司刚给两万块钱，还没发工资呢。”

老婆说：“工资能缓几天不？明天先把这两万给他送去！”

我心里也不好受，也不想让老婆甚为难！装作轻松地说：“没问题，过几天再给他凑点。”

还了钱没几天，岳母病情加重！哥哥们做生意的忙生意；上班的抽不出空；老婆不愿让岳母忍受着痛苦！把岳母接到我们赁房住着家的附近先治疗着。三哥晚上跟同事喝完酒，顺路来家里看望岳母。我见三哥喝得不少，倒了两杯茶，在岳母住的卧室里陪着说话。老婆坐在一边，干着手里的活。

三哥趴在床头坐着的岳母跟前大声说：“娘来，您别怪意！俺兄弟几个忙的抽不出空来，不能陪着您看病。俺二妹妹有空陪您看，您可别再让她们跟着花钱。没钱俺兄弟仨给您。”

岳母笑笑说：“钱，我带着呢，你们谁也不用掏。”

三哥又似开玩笑，说：“娘来，您看看还是闺女孝顺不，比儿强！”

老婆听到这，站起身拎着暖瓶，边倒水边笑着看看三哥，说：“三哥，你也别说谁强谁弱，闺女、儿都一样！”

岳母满眼爱怜地看看老婆，笑着说：“你们兄妹几个，也多亏了这个二闺女子！我有点不舒服连紧着跟我看，心疼我受罪！尚勇他爸也好支使，一喊就到。”

三哥指着岳母，看着老婆，道：“你听见了不，淑珍，咱娘也这么说。你陪咱娘看病，俺和咱哥不让你们花钱。你俩的钱攒着买楼还帐。”

老婆听到这，不乐意了。冲三哥嚷：“你干嘛，三哥，你是来看咱娘还是来要帐？借你两个钱不假，你今天帐、明天帐地，怕还不起你呀！”

三哥一看淑珍绷着脸、瞪着他，收起了笑脸，道：“我是好心说你！干嘛，还不让张嘴了！你这是市政府还是国务院？你嫌我来多了，还是话说多了！”说着，三哥一蹬腿，椅子上的茶杯掉下来摔得粉碎！

老婆一看，更急了！喝斥道：“你摔谁呀，你摔？这里没有你擦的东西！你走！”

“干嘛，这是？这么大火气！”房东闻声推门进来了，一看三哥满身酒气，气乎乎地站着。倒都熟识，开玩笑说：“三哥跑我这闹事来了。别介，让西院老爷子听见，以为俺两口子干仗呢！走，到我那屋坐坐。”

岳母愣了一下神，也赶紧喝斥道：“你个三怂，你喝多少？说翻脸就翻脸，赶紧滚走！”

三哥摆摆手，道：“娘来，你不用

撵我。以后就是用轿抬，我都不来！”

正好凑着劲，房东和我拥着三哥出来了。

出来大门，房东客气道：“三哥，还到我那屋坐坐不？”

三哥笑笑：“让你见笑了，回见。”

三哥又拉着我的手洗白：“我没说多哟，凌霄，你没喝酒，你给评评！”

我苦笑着说：“她这也是咱娘的病急躁地，你多担带吧。”……

我来到屋里，老婆正在岳母跟前哭诉着，掉着泪。

岳母爱怜地抚摸着老婆的手，说：“过穷日子不容易！还好，你俩一步一步走出来了。你也知道你哥们那个脾性，都喜欢戴高帽。偏偏你又是个直肠子火爆脾气。老话说，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软。凡事忍一忍就过去了。以后我要走了，就没人给你争个长短了！”……

有时候想想：亲情夹带着金钱往来真的很脆弱！碍于面子又不便直说，夹枪带棒的旁敲侧击更容易伤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