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晓洁把QQ头像改成了一张自己新拍的照片,没想到很快顾清风就发信息过来,说那张照片特别清秀,很好看。
那是姐姐用公司新Canon相机在湖边给晓洁照的,像素很好,晓洁穿着一身黑色针织裙子,白色帆布鞋,白色布包,乌黑的长发自然垂落在肩头,潋滟的湖光映照在她微笑的脸颊上。顾清风的称赞,让晓洁有些害羞,有些心旌荡漾。
虽然从机房回来有一阵子了,还是有一种喜悦从心底不住地蔓延到嘴角,晓洁真想大声地呼喊:“好开心啊!”,可是最终还是忍住了,因为宿舍里大家都在用功地读书,楼道里也异乎寻常地安静,有的宿舍门口还贴着“正在苦读,请勿打扰”的字条。
正值期末复习迎考期间,所有的人都在努力拼搏,一点点时间都要充分利用起来。而考试对晓洁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成绩反而成了肯定和嘉奖自己的礼物。小袁说,想跟她换脑子,不知道那些知识怎么装到脑袋里去的。而王莉莉说:“晓洁都暗自笑了一上午了,这次肯定又是独占鳌头。”
晚饭之后,晓洁来到教室,虽然已不畏惧考试,也没有必要再复习,但是浪费时间是可耻的,她准备再看几页外国文学的书。
听班长陈赞说,晚上六点公布《日本政治经济》的成绩,此时离六点还有五分钟,晓洁呆着没事,打算上楼去看看分数,吴浩要她帮忙看下他的分数。
吴浩,原名叫吴春,上大学后他自己改的名字。之所以叫吴春,是因为他父母很喜欢女孩,他是被父母当作女孩养育大的。所以,他的言行举止,总是不可避免地带着扭捏作态的女孩样子,有人甚至在公开场合学他的“兰花指”,毫不避讳地笑话他变态。
他有时候会对晓洁说,别人的闲话或行为所显示的蔑视,带给他一种无法言说的耻辱和愤慨。晓洁本来是无法感同身受的,但是有一次小袁说,电话里爸爸的普通话怪腔怪调的,晓洁心里便是这种感觉。
因为吴浩对晓洁一直比较照顾,不管是去锅炉房打水,还是公共课时帮忙占座,所以这次晓洁也很爽快地答应了。
跑到五楼宣传栏前一看,吴浩的名字后面竟然是“0”,晓洁一时不禁呆住了,不知如何是好。只听见旁边一个男生说:“居然还有零分的,是不是没考试?”另外一个女生接着说:“怎么会呢,也许是作弊,给逮住了吧。”
晓洁突然觉得楼梯很长很长,等来到教室门口,她又徘徊了一阵,最后决定以实相告。他当时显得挺自然,没说什么,倒是搞得晓洁怪不好意思的。
为了避免尴尬,晓洁去别的教室找同乡,拉着倩雪要去跑步。倩雪却说先看看分数再去操场,她们正在宣传栏里找成绩表,突然两个女生惊叫了一声:“啊,怎么撕了呀!”晓洁和倩雪凑过去看,发现晓洁班上的成绩表不见了,宣传栏里只留下一大块空白。晓洁忙问是谁撕的,“刚才那个人影,像外日2班的吴浩”一个挺面熟的女生说。
晓洁和倩雪去跑步了,她们一边跑步一边聊起刚才的事情,倩雪说他太冲动了,这样做影响会更大。倩雪还说,晓洁不该把这个坏消息告诉他的,导致他又去做错事。
“我真的没想到他会去撕……其实没有什么的,你别乱猜……”晓洁假装轻松地对倩雪说,可是倩雪却生气了,说反正不关她的事儿。
跑完步,晓洁回来到教室,这时教室里只有吴浩,晓洁关好门,对他说:“你太冲动了吧,这样只会把麻烦搞得越来越大,你想过怎么收场吗?”
“你说什么?”他像是什么也没发生。
“你知道的,不用我说。”晓洁一边坐到自己座位,一边说:“其实那也没有什么的……”
“是没有什么”吴浩的脸色有点难看,“我一直就说没什么……”。
晓洁本来是想安慰他的,可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也不再说什么,翻开书低头看了起来。
他似乎心烦意乱,不久背书包走了。
王莉莉带着一群同学来了,听说成绩表已经贴出来了,大家咚咚地跑上楼,不一会儿又下来了,叽叽喳喳地议论开了,“到底是谁撕的啊?”
往事如烟,身边的人来了又走了,很多记忆像抖落在地的尘埃,这只是晓洁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然而,对于吴浩来说,却是他人生中的一段锥心痛苦经历,因为这件事他做出了一个重要的抉择,影响了他后半生,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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