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老郎中去给陈甲送药,一夜都没有回来。凤仙儿这一夜也没怎么睡,把师父翻看的医书又自己细细的看了一遍。从前,凤仙儿在师父的夸赞声中觉得自己对于学医还是很有天分的,可如今看来,在这博大精深的医术里她连个皮毛都没摸到。快到破晓的时候,闫老郎中才回来,还未坐定就让凤仙儿和他一起按桂枝汤的方子配药,在他们现有的药材里能配出多少副就配出多少副。
闫回这次只是带着徒儿在这青莽山上熟悉各种药性药理和生长环境的,本身也没带多少药材。算上他们临时采摘还没有晾晒好的统共也就只配出十几副药来。弄好了药,他让凤仙儿收拾东西准备回青城,自己提着药去了里正家。闫回把药和凤丫头做的笔录交给里正,交代他密切关注和陈甲有过接触饿这些村民,一旦谁家再有发高热的,就赶紧熬一副药喝,千万要把高热退下去。平时让村民们尽量少走动,有条件的平时可以在家多熏一些醋,防止被传染。陈甲的高热算是暂时退下去了但身上已经出现了血斑,他随身带的紫雪丹也都用完了。如果再有反复可能就不好了。现在身边带的药材不够全,陈甲的症状也比较奇特,他还得再查看一些典籍,必须得回一趟青城。
师父把马车赶得飞快,当天下午就到了青城。去的时候暂住过的几个村子,以往都是热热闹闹的,现在一个人都没见到,弥漫着一种让凤仙儿觉得恐怖的死寂。青城街道上也没有什么人,偶尔看到的一两个行人也都是行色匆匆的。师父并没有直接回火鹤门,而是直接把马车赶到了青城最大的医馆济世堂。
与空无人烟的街道相比济世堂里可谓是人的满为患,大堂里、门廊里倚着躺着的全是发着高热的病人。凤仙儿跟着师父一路走到堂里只见几个送药的小童穿梭在病人之间忙来忙去,并没有见到坐堂的大夫。
闫老郎中站在济世堂不算狭窄的大堂里,放眼看了一下拥挤在堂里的病人,眉头蹙的更深了,看来青城的疫情已经开始蔓延了。他蹲下身,就近看了一下身边的病人,病人已经开始频繁咳嗽、气喘,症状比陈甲的严重的多。抬眼四周找了一下看见只有几个小童在挨个给病人送药,就沉声问道:“怎么只有你们几个?坐堂的大夫呢!"
靠近他们的小童被闫老郎中严厉的语气吓得一惊,差点把碗里的药撒了。有些气恼的抬起头,见只是一个白胡子老头和一个脸上蒙着纱布的小姑娘站在堂中,就很是生气的道:“喊什么喊!没看见这么多病人都需要照顾吗!你们也是来瞧病的吗!师父和师兄们都在后堂,你们自行过去吧!”说完便不再理他们,只放轻了动作给身边的病人喂药。
闫老郎中也没有闲心责怪小童的无理,转身迈着大步就往后堂走去。凤仙儿头一次见到这么多病人,也头一次听到这么多痛苦的咳嗽声和气喘声,被吓的有一些呆愣,缓过神来的时候,见师父已经要抬脚进后堂了,赶紧匆忙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