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嫲,我长大了,成为一个人。从不知,哪一天我也会忘记过去,为了飘摇的自我和生活舔舐着重复的日子。一日一日,没有声音的光阴让我觉着这无聊就是永生。
可这苍白呼吸的背后,压住了多少的不甘和迷惘,压住了多少得过且过与放纵。我不知,语言正在退出我的世界,它们已经无法告诉别人,我的内心是多么混乱。
你说,这虚妄无根的语言,怎么比得上你的怀抱,你的在我梦中的复生,你的模糊的身影,以及你的来世的期待。你去了,是在零四还是零五年,我总是搞不清,明明记忆中我是你最爱的丫头,你是我最近的温度。啊嫲,我想你,可我忘记你了。
这就是生,而死是什么。不懂啊,庸人终于是我的标签,牢笼也终于被我自己编织,日日困在其中,日日做一点斗兽争。啊嫲,你为何给我那么好的人生开始,给我早熟而又稚嫩的心智,就走了,我感觉不到你。死亡就是,我感觉不到你,而我似乎没在活着。
我总想起我人生的头十年,那个时代我们的村庄,我们的庭院,我们的屋檐,竟然那么安静而美好,诗意却在我长大后渐渐苍白,没有了人的气息。
嫲嫲,啊侬想哭,你走后再也没有人搂着我呢喃着啊侬乖乖。我哭,不为那永远失去的你的爱,不为那日渐遗忘的童年,只为,我以二十三岁的年纪而无法体味生之甘甜与纯粹。这个世界,这个年岁,有点苍茫的苦涩。
或许,不是世界的错,是我不够高,才会够不着天空。啊嫲,我很想你,我错了,我会勇敢的,直到有一天和你一样走向世界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