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吃饭,一个人逛街,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去远行,一个人能走过世间万千汹涌,一个人也能穿越光亮背后的孤单。一个人也许可以完成任何事,却难以接受没有下文的回答。
前一阵子,和学妹闲谈。当谈到是否会讨厌聊天对象时常发“哦”字时,心间颇有感触,想起多年前的一个故事。我有个很好的朋友,因为人长得漂亮,我们称之为女神。中学时代的我们,不过只是同一个教室里的陌生人,偶尔交谈,行之礼数。得以后来,处于同一个群玩耍的我们,才渐渐有了交集。随着我的表白被心仪的女孩子拒绝后,便开始在QQ群中“大吵大闹”,隐隐约约散发着一种不知名的悲伤。群中的大部分人都是些基友,“大老粗”们的安慰方法都是些酸话,往往起不到任何作用。而女神作为女性中唯一的发言者,一句“我懂”,便打通了低谷的壁垒,亮光瞬间照了进来。之后,女神便成为了我的知心姐姐,倾诉第一人。往后的聊天,从早到晚,从天到地,也从全世界到了外太空。人们总说世界很大,既是对地大物博的简述,也是暗示着人人心间的那个小天地。前行到一个全新的世界一定让你无比欢喜的同时,也带着那满满的好奇心。可是当一段时间后,你看遍了这个世界的花花草草,发现了它并不是你心中所想的模样时,便开始不由自主地逃离。而人与人之间也确确实实存在着这样的问题,彼此倾心尽力地将自己世界呈现给对方,后知后觉地发现两人根本不在同一个频道上,交流变得寡言少语,直至无话可说,我们两人也是如此。刚开始的时候,还是无话不谈,越到后面,你只能看到对方发来的“好吧”二字,占据了满屏幕。一个暑假的空荡,消息依然停留在记忆里的那个五月天。往后,各自走回了各自的世界里,各看各的烟火,各过各的新年,便不再联系。
几年后大家上了大学,处于同一座城市里,才慢慢恢复了联系。可即便重逢,彼此之间除了寒暄,还是说不上几句话。她嘴上的那两个字“好吧”,似乎成为了言语对话间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一顿饭,能引起双方兴趣的话题一个没有;一场电影,你看得泪流满面,我却丝毫都没有被剧中的三情所感动;一段路途,你永远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而我却一直看着你的眼。人与人间的关系避免不了从陌生到熟悉,再由熟识走向不同的两条道路。然而若想打破这个关系,前提则是两人是否处在同一个频道上。你在频道7观看文娱节目,而我在频道c深受时政熏陶;你的窗外下起大雨,我的脚底洒满夕光;通宵达旦是我深夜赴会的大战场,而白日打卡则是你唉声叹气的必修课。你和我之间的隔阂,变成了道时间也无法翻越的墙。
无论是“哦”,还是“好吧”,都是因为双方都不在同一个频道上。你的词,我无法会意,我的话,你接不下去。再者无话可说的尴尬由心而生,在你我脑海中形成一股难以挥去的阴霾,任凭风吹雨打,随及彼此经历颠沛流离,它却依旧久久无法离去。 在过去的四年里,遇见过不少的人。因为工作方面的原因,需要与各式各样的人交流。有人愿意罗里吧嗦地说一大堆,也愿意和陌生人玩闹;有人讲完正事就脱下一身西装,做回白衣少年,不管世事人情;还有人,拒绝交谈任何事情,连句问候都感到麻烦,所以回复的下文变为一片空白。随着长大,我渐渐可以接受那些没有下文的回答。理解反而成为解决彼此间尴尬的有效药方,但绝对不是改变现实状况的通关作弊机器。
天黑就点盏灯,下雨就撑把伞,聊不来的人就忘,接不下的话就放,末日还没来,故事就得继续走。愿你的身旁总有一人,久处不厌,也愿你身旁的人,总在一个频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