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暮深
入夜,边戍大营死囚牢灯火通明,人头攒动。这边疆早已经太平无战的久了,为何今夜却这般热闹?原来刚抓到一个行刺将军的刺客。
将军高坐在上,打量着下面已被捆结实的犯人。他是个中等身材的老道,一身青兰色道袍布满血点,束发木簪已被打掉,头发散落挡在脸前,汗水混着泥土的脸,让人无法分辨相貌,胸口高低起伏的喘着气,显然经过一场恶战,双眼怒视将军,仍透出浓浓的杀气。
将军这等场面见得多了,但显然是被刚刚一场大战惊出一身冷汗,呵斥到“你是什么人,烧我粮草,伤我手下,还行刺本将军,看你剑法如此厉害,有种报个名号。说出的背后的主子是谁?”
老道抬起头,鼻子哼了一声道:“拜你所赐,我没有名子,只有个道号叫暮深,你可记得十八年前大明府太平村那场屠杀吗?我就在那天出生,还没来得及认得爹娘,全村一百一十八户就全被你们杀光了,我运气好,得以苟活,所以今天我来要你狗命,即然被你所擒只求速死。
闻听此言,将军脸色一沉,道:”笑话,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名子不说,来历不说,只求速死?没那么容易,让你知道知道本将军的厉害,来人,打入死牢底,也让他试试。“
... ...
死牢底是死囚牢的最深处,狱卒们只是守门。却不进去巡视,只因这里环境最是凶险,常有犯人死在里面,无人打理,慢慢腐烂变臭,这倒是美了这里的老鼠,老鼠吃人肉日久,竟也变得凶残,在它们眼里,这里关的人,都是它嘴边的肉。
老道被铁链锁住了双手,吊在空中,脚上还绑了个铁球以防他逃走,通身遍体鳞伤,军医官因这死囚牢恶臭难当粗乱撒了些药粉就急急离开了。只留下黑暗中的他。
暮深抬起头,透过铁杆看向天上,想起了18年仙山学道,想起了师傅,不觉间痛疼减轻,自己竟飞在空中进入似幻似真的童年梦境,眼前出现了一片瓦砾废墟。一片死寂,一声啼哭打破这死寂,也惊动了打此路过的道人,道人寻声而去,却发现这气若游丝的新生儿,周围再无一人生还,道人心生怜悯。将孩童养在揽在怀中,抱上山去。
道士每日取山下青牛奶水喂养那孩子,孩子竟然活了,眼见孩子成长道士十分的欢喜。
忽然一种痛,让暮深自梦中惊醒,注目一看,原来牢中之鼠竟然爬在身上,咬食自己的伤口,不由大吃一惊急忙将身体晃动,老鼠在牢中久待,将四肢牢牢把住,任凭如何晃动都掉不下来。
情急之下,暮深不由丹田提气运起混元功,气到之处有股力道将老鼠震飞。说也奇怪,心中无比的怒,加之内力游走,直引得周身鲜血沸腾,居然有种说不出的舒服。老鼠不停爬上来,老道只得继续运气,以期不被老鼠咬伤。一夜下来,暮老道疲惫不堪,但恨意指引着血不再从伤口流出,而是全身游走,伤口处居然开始愈合。
将军为逼老道招认,又加白天鞭刑500,晚间又有老鼠肆意滋扰,老道只得以内功相抗不觉半月下来,老道不但伤口全好,内功也大有进境,最后几日再受皮鞭打在身上,如轻风拂身一般。夜间发力已可将老鼠震在墙上晕死过去。
只有一样,日夜修炼的结果,恨意与日聚增耗损着暮深的意志,每当内功充盈的时候,自己体内气血翻涌升腾,双目充血,大脑中却开始充斥着愤怒和恨意,大脑的理智便开始模糊,老道暗自吃惊,却不知如何是好,只是默念三卷道德经心情才得平复,仇恨之血才算收敛。
终于有一天,将军见暮深久刑不招,使出杀招,打探到道士上山之前曾在山下村中借宿,便将村中之人尽数抓来,当道士的面一 一杀死,想以此逼他招供,眼见良善的百姓因自己惨死,恨意之血猛烈翻腾,竟使暮深无法抑制,他也不想再抑制,他愤怒的叫喊,脸上身上青筋暴起,表情扭曲,双眼已被鲜血充满,双臂不注的用力挣扎,困双手的铁链被这力量扭曲,拉动,发出吱吱的金属声。将军则沉浸在杀人的变态快感中,丝毫没有察觉,继续着他的游戏。
突然"砰"的声响,死囚牢半边塌落。房上瓦片纷纷掉落下来,掀起了大片的尘土,尘土中接连传来一声声的惨叫,然后是武器碰撞的声音,再惨叫,而后尘土居然变成了红色,弥散着鲜血的味道,潮湿的红中影影绰绰走出一个人影,正是暮深,手里拿着的是将军的人头。
亲兵卫队赶到了,却被这惨烈的场面惊呆,纷纷后退,转身,溃逃。只留下一个全身通红 ,双目充血的怪兽。向营外走去。
忽然间,暮深感觉头上红光一闪,抬头看时自上而下宛如一团红霞飘然而至,霞光中射出三道光点原来是三颗飞蝗石,快如流星坠地直奔老道身上三处大穴打去。霞中一个声音道:“哪里的魔头,如此灭绝人性,报上名来。”
暮深也不躲闪,任飞石打在身上,碎成粉末,却无半点伤痕。冷笑道:“又一个问我姓名的,你也想死?”话音未落,伸出右手向红霞抓去。
暮深这一爪出手迅疾无比,直将红霞打散,霞光散尽露出一女子,一身红衣,手中一把赤红色的宝剑。这女子见爪力非凡急向后闪转躲开。即而将剑向前一探使一招以退为进,直取老道左臂。没曾想老道恨血翻涌,也不管来剑刺入左臂,右爪变拳向前疾打正中那女子胸口,女子顿时支持不住,一口鲜血喷出,宝剑脱手,昏死过去。
暮深急进欲取她性命,却感觉左臂疼痛,恨血之力从左臂伤口处飞泄而出。片刻间身体由赤红色回归本色,双瞳红色尽消,整个人瘫坐在地,恢复了清醒。
暮深抬起手,却见手中的人头,大吃一惊,急忙扔掉。又见不远处,受伤晕厥的女子,双手抱头沉思,之前的一幕幕都于眼前浮现,心中充满恐惧,对自己做出如此泯灭人性的举动,深深自责,急忙站起欲逃走,却见那女子受伤晕晕厥都因自己,知不能再加罪孽,忙将女子抱起,连那宝剑也一并拾起,发足狂奔离开这恐怖之地。
也不知跑了多久,暮深见眼前有一处客栈,急忙走上前去。客栈不大,说是客栈也只是草草搭了几个棚子,四下无人,只有一个老太太忙里忙外。
说来也怪,暮深满身是血,又抱一受伤的女子,老太居然也不见怪,见老道来急忙迎上去忙前忙后,安顿老道换去血衣,又把女人了扶到一边给她治伤,手法十分纯熟。老道上下打量这老太,一身蓝布衫裤,脚蹬蓝色布鞋,年纪已然不小头上却绑了双角发髻。显然是不服老给自己一副少女的打扮。虽是诸多古怪之处,老道心神烦乱也不去理会。任她里外忙活,自己则坐在桌边边双手抱头,苦思自已体内这仇恨之血如何控制。良久,也没有头绪。
但见红光一闪,暮深寻光望去,原来是那把红剑发出的光,老道急忙拿剑在手,仔细端详,剑身赤红如炎,中间亮闪闪二个字"赤宵"。运气舞剑,赤宵剑浩然正气让老道恨意全消,但剑上火焰却灼的他双手生疼,不由仰天长叹,好容易有神剑克制体内恨血,但自己却无法运用。收剑入鞘,弃于屋中。
走出门去,仰望天空,想到自己命运坎坷一心求道,却变成杀人的恶魔,天下之大,何处又是自己容身之处?想到这里,泪,竟然星星点点流下,即而放声大哭。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谈,只因未到伤心处。此刻任泪水放肆奔涌,宣泄积攒已久的恨意。
哭罢,擦拭干眼泪,走回屋去,那老太早已备好酒菜,道爷只想借酒焦愁,再不管许多 ,举碗一饮而尽,顿觉眼前一花,伏在桌上便呼呼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暮深从桌上爬起,朦胧着睁开眼。却见桌对面坐着一位白衣男子,正满脸带笑看着老道。
暮深一惊急忙退开,叫道:“你是何人?怎么会在这里?”
那人却不慌张,说道:“在下无情剑春晓,特来给你排忧解困的。”
暮深四下张望,却见门口倚门站着一人,一身蓝布衫裤,脚蹬蓝色布鞋,头上绑了双角发髻。看脸上,却是个娇俏的女子。
老道手指女子,惊道:“你是何人怎么穿老板娘的衣服?老板娘又在哪里?红衣女侠在哪里?“
女子将眼一瞪,把一张面皮往老道眼前一扔,骂道:“你这个死牛鼻子,打伤我姐妹,还让我扮在这里给你做吃做喝,要不是看你是个苦命的人,你喝的可就不是蒙汗药了,哼。”
暮深将面皮捡起,可不就是那老板娘的面容。又听姑娘说的有理,又想到那受伤的红衣侠女,心里不安问道:“姑娘怎么称呼,你那姐妹现在怎么样?"
"我是天魔剑桑果,你打伤的叫赤宵剑贝儿,她已用药,调养一阵子就好了,我们和春晓哥哥在这里等你多时了。"桑果语气缓和了许多。
一旁春晓接话道:“我见你身负仇恨之血,无法驾驭,却反受其害,若解此困,必须有一把长存浩然正气的武器,再勤加练习方可融汇恨血,可巧舍下正有几把这样的剑,正待君挑选,你可愿意?”
暮深听罢大喜,忙道:“那你带路,我随你去便是。”
... ...
神剑山庄,剑堂之上,十五把剑已有十四把各归其主,只有一把立于边角,剑身厚重,散发出黑色剑气。
暮深站定,等待良久,剑却无任何声响,与其他十四剑见主人时的行为截然不同,众人见了面面相觑,不知为何。老道并不死心,让众人离得远了一些,自己暗自运气当胸,脑中积聚仇恨往事,一时间青筋暴起,杀气四溢,那剑感知恨意,黑光显现,一时间剑堂之内一片昏暗,但听到剑从堂上一跃而下,飞入暮深掌中,血剑合一顿时恢复正常。
到此十五把剑,都已齐聚神剑山庄,神剑即齐,却要开创一片新天地。
这正是:
心存执念入凡间,
斗胆闯营恨无边。
苦苦相逼生无路,
恨恨不平死神前。
无心伤人尸遍野,
有意思过睡梦甜。
一身恨血墨轩解,
神剑山庄聚群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