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杨在学校住读后,我虽然对他的生活自理能力充满信心,但仍然担心他学习压力大,集体伙食差,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怕他舍不得吃,营养跟不上,影响健康和学习效率。
问女儿上高二的师姐,孩子住读时是怎么过来的?她说每星期三炖一次汤送到学校给她补充营养,顺便把孩子的换洗衣服带回家来洗。
这样的安排不错。星期三清早,我上菜市场买回排骨或者是鸡子洗净,按杨杨的口味煨成浓浓的汤,快到11点钟时坐一元钱的6路或者11路车到新下陆,那里有专门送孩子家长到黄石二中校门口的有色公司专车,这样可以避免走很长一段的路程,也可以节省一元钱车费。当然,这也是许多家长用几个月的实践得来的经验。
学校除了星期三中午,没有特殊原因一般不准家长进校门。所以,每到星期三,校园像是开放日似的,到处都是家长在行走。他们提着保温瓶,带着塑料袋,背着牛奶,有的是年过花甲,满头白发的老人,有的是正当中年的壮汉,也有的是体态丰盈的中年妇女,他们脚步匆匆,面带笑容,来去都是一付惬意的表情。
夹杂在这样一群队伍中间,我的心情是既高兴,又复杂。说心里话,我并不主张家长把孩子看得太娇气,那样会增加孩子的依赖感,把父母对他(她)的关爱看成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尤其是看到与他同宿舍的一个同学,常常当着同学和家长的面对母亲送来的饭菜百般挑剔,不是说菜太咸了,就是说汤太淡了,或者是睡在床铺上要母亲三番五次催促还不起床,竟然张开嘴巴要母亲喂饭的情景时,我的心里真有说不出的滋味。可是,如果我不在星期三这天中午来学校,王杨看到校园里站满了等待孩子的家长,看到同宿舍的同学都有爸爸妈妈围着嘘寒问暖,他的心里一定会很失落。很多次,当我提着保温瓶出现在刚下课的孩子面前时,他那份亲热和喜悦常常令我怜爱不已,也暗自下定决心,就算再苦再累也让要孩子与同学一样享受到同等的爱护。
王杨是宿舍的舍长,生活老师每天在他们上午上课后会来宿舍检查清洁卫生,按评定的结果在门上打分。这样,杨杨不仅要整理好自己的床铺,摆弄好日常用品,而且还要督促其他同学注意宿舍的清洁卫生,这些才离开父母独自生活的半大孩子,在家里几乎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到了学校后,一切都得从头学起。洗衣服,晾衣服,打开水,去食堂排队买饭,几个月下来,一个个似乎都成了行家里手。
我们同宿舍的家长在孩子们吃饭的间隙,帮他们晒被子,晒鞋子,也互相询问一下孩子在这几天的学习生活情况。孩子们嘻嘻哈哈,互相打趣,有的说昨天晚上熄灯后,我们几个在讲话,王杨已经睡着了,我们听到生活老师上楼梯的声音赶紧闭嘴,生活老师以为是王杨讲话,走到他身边把他从床铺上用劲拽了起来,害得我们哈哈大笑;有的说前几天我们学校有个同学熄灯后,用家里带来的备用灯藏在被子里偷偷看书,睡着后灯引燃了被子,同学发现后赶紧端来一盆水泼在了被子上,以为火熄了,就跑到别的宿舍同学床上继续睡,没想到被子又燃了,学校领导知道了,老师挨批评,同学的家长还被喊到了学校,听说这个同学要受处分。大家七嘴八舌,像是在说新闻,我们几个大人却听得一惊一乍,心里直打鼓,担心自己的孩子出意外,一再嘱咐他们要互相关照;有的说我们几个是欧共体同盟,上课一起走,下课一起玩,打球一起抢,关系好得很。
这些孩子!我们摇着头,叹着气,脸上却不自觉地挂着笑,心里那个美呀,一个劲地往外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