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最后一句台词落下,枣红色的幕布缓缓合上。我坐在台下,耳边响起热烈而不息的掌声。有人吹口哨,有人喊:“太棒了!”我望向四周,一开始就座无虚席的大会堂,此刻过道上都挤了人。
立刻收到了好友的短信:“我晚上有事没去看你们的话剧,我室友去了,她说你们真是天才,能写出这么好的话剧。”
演员和幕后工作人员都上了舞台,主持人请编剧上台,我和薇赶紧手拉手跑了上去。站在舞台上,灯光打在脸上,热热的,有种想哭的感觉。我回忆起大一看到话剧的激动,回忆起大二向学校最好的话剧社提交了入社申请,回忆起为了写剧本花掉了所有课余时间,回忆起老社员评价我们的剧本不值一改,回忆起我们请求市里最好的话剧老师之一给我们辅导,回忆起我们把剧本从头到尾推翻重写了三遍……
我至今都无法淡忘大四毕业前的那个晚上,我们创作的话剧顺利落幕的那一刻。因为那是我第一次,全心全意地,为了自己的热爱而做一件事。
它未必多么伟大,却足以令我惊心动魄,改变余生。
2
上大学前,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别人家的孩子”。
小学到初中一直考年级第一,高中也是重点班里的团支书,还当过学生会副主席和广播站站长。
可是每当我拿到高分的试卷,每当我站在司令台上,每当我看见别人艳羡或是嫉妒的目光,我从来没有感觉到快乐。
我只是凭着本能,做一个在别人眼中优秀的人。我的生命是一张写好的乐谱,我只要拿起乐器,按照曲谱演奏,给其他人欣赏。然后演奏完了,他们给予掌声,我也好像获得了被爱的资格。
高考后,我按父亲的意思填了英语专业。即使我的英语是我最弱的科目之一,我也毫不在意。只因为这是父亲希望我学的。他为我规划好了未来的路,毕业后当个英语老师,稳妥,体面。升学宴上,我听着从小听到大的夸赞,看着别人恭喜父亲有个能考上重点大学的好专业的好女儿,心里麻木无言。
我以为我可以像一贯为之的那样,把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学好。但我开始厌学,最后发展到一上课就睡着的地步。
我不再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了。我恐惧至极,甚至不敢给父亲打电话。
就在这个时候,我遇见了话剧,听见了久违的心跳声。我在回寝室的路上拼命想,我能不能加入他们呢,我能做些什么呢?我想到了自己还不错的文笔,心惊肉跳地冒出一个念头:我可不可以,试一试话剧的编剧呢?
一写,就是三年。不为父亲,不为别人,只为我自己。
大学毕业后,我又干了一件令人跌破眼镜的事。我辞掉了不错的工作,写起了小说。
我写得并不好,也没有多少人看,但我就是心生欢喜,一往无前。只因为我已经懂得,为自己选择的路,我才能一路欢歌。
3
简书的签约作者林夏萨摩在她的文章中说过:“我想你一定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当你下定决心要去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得不到身边人的理解和支持,迎来的反而是怀疑和不解。如果这个不解的人,只是你生命里一个无关痛痒的路人甲倒还好,但如果是你极为在乎的人,必然会感到孤独和难受。可以尝试着沟通,让对方了解你的想法,但如果沟通了也达不到效果,那就一笑而过好了。毕竟,梦想这种事情,如人饮水,想要另一个人完全理解,很难。”
是的,很难。现在的我,想要下一个决定,我会问问自己,这个决定是为谁而作?如果是为了自己,别人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罢,又有什么重要?即使是极为在乎的人,也不能代替我去生活,去感受,去经历。
当我觉得孤独,我会看看我的朋友们。
比如林夏萨摩,她挤出业余时间创作,在简书上收获了2万多个“喜欢”。文集《20几岁,你为什么害怕来不及》出版后大获好评。
比如曾和我一起写剧本的薇,毕业后写网文,每日要更新一万字,从默默无闻到月入过万。
比如大学时认识的薄荷,长篇小说几经退稿,她不曾气馁,最后接连出版两部长篇,又签约了更多作品。
我知道,成功不过是顺其自然的结果,在成为闪耀的星星之前,他们是如何坚定地走在自己梦想的道路上,慢慢蓄积力量,直到冲破天际。
这一切的一切,都有个前提,那是他们发自内心喜欢的事。因为喜欢,他们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为之付出了无数个白天和黑夜。
4
曾有人问我,如果你只是做你想做的事,为什么还要把文章发出来,你也想获得别人的认可不是吗。
我说,做想做的事获得认可,比做不想做的事获得认可,愉悦几万倍。
我考年级第一的时候不觉得快乐,却在文章被推上简书首页时欣喜若狂。做喜欢的事,就像翱翔在湛蓝的天空,别人的认可就是彩虹。做不喜欢的事,却像斩断了翅膀,匍匐在地面上,即使有彩虹,也难以抬头欣赏。
不仅如此,做不喜欢的事获得成功,或许是个悲剧。
不喜欢音乐,却弹一手好钢琴的孩子,在客人来的时候被推上钢琴凳,获得的掌声越多,弹奏钢琴的“机会”越多。
不喜欢做菜,却做菜很好吃的妻子,找到了一个认可她厨艺的丈夫,也许就要一辈子下厨房。
做不喜欢的事能满足的不过是虚荣心,只有热爱,才能填补你心中的空洞,给你一双翅膀。
5
为什么要做自己不喜欢的事?让别人开心了,但你自己呢?
为什么不做自己热爱的事,把不喜欢的路,留给那些喜欢它的人来走?
我只愿你走一段,不为谁而走的路。
我只愿你唱一首,不为谁而作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