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同学少年」响中—我藏在心底的少年们

“我正在参加简书会员独家赞助的 「恰同学少年」校园创作交友大赛 ,校友在哪儿”

昵称:玛西玛露

地点:江苏盐城

自荐文章:致母亲的第一封情书

自述:我写出的文字比我更了解我自己。

【正文】

            我藏在心底的少年们

文/玛西玛露

有没有那些个人,他/她见过你最原始的样子。

有没有那些个人,你只要喊出他/她们的名字就会流泪。

有没有那些个人,明明一直肩并肩走着,到最后却走散了。


我高一时曾短暂地住过校,后来自己吃不了苦,中途哭天抢地地又变成了走读。豆芽就是我住校时的一个室友,当时宿舍只有三个人:个子有一米八几的露珠,黑黑瘦瘦的豆芽,以及我自己,小熊。

露珠爱吹牛,我总在想,她个子比有些男生还高,所以比男生还要更爱吹牛吗?豆芽很黑很瘦,说话轻声细语,重点是长得真的很好看,我总想着,她要是再白点,一定秒杀当时所谓的校花。我们三个人很要好,一起上课下课,一起吃饭洗澡,晚上回到宿舍熄灯后还点着小灯聊天补作业。那个时候查寝很严,老师会透过寝室门的玻璃往里面看,看你有没有不睡觉做别的事,有的话就给你扣分,不让你评文明寝室,班主任的奖金就会受影响。所以大家都像惊弓之鸟,就算是写作业,也要把小灯蒙在被子里。但想让青春期的少女们不说话这件事太难了,露珠又是话痨,总有很多八卦讲,我和豆芽又是她两个最忠实的听众,所以三个人臭味相投,一直赴汤蹈火在危险的边缘试探。

我那时候极其纯情,看电视上的人接吻都是捂着眼睛看的,更有甚者就调台,更别说在现实生活中看见。住校生是要上中自习的,上到12点半,然后大家再回宿舍休息。我那天中自习下因为磨磨蹭蹭地收拾东西,露珠和豆芽就先去上厕所走了。教室里只剩下我和另外一个女生,我弯下腰去捡掉在地上的小尺,再抬起头时,发现那个女生已经走到了教室门口,然后班级里的已经走掉的一个男生突然又返了回来 ,两个人就在班级门口接吻了!我当时看到这一幕,只觉得胸口窒息,脑袋要冒蒸汽,脸红得快滴血。我抓起书包,逃也似地从后门夺门而逃。

我一直拼命地跑,仿佛后面有万千猛兽。远远地看到露珠和豆芽在厕所门口等我,我飞扑过去,抱住露珠,拉着豆芽,舌头打结,半天就说出一句:“我看见叉叉和叉叉接吻了,吓死我了。”露珠和豆芽原本看我这个样子还以为是什么大事,知道了之后两个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也跟着傻笑。午后的阳光打亮我们的微笑,年轻的面庞上没有一丝阴影。

直到后来我不再住校,三个火枪手就缺了一个,再到后来,高二分科,大家就都散了。

直到高三的那个国庆,我又遇到了豆芽。当时学校里正在办运动会,也是为了给高三的人减压。我没报项目,坐在篮球场地上看着比跳绳的同学们发呆,享受难得清闲的下午。一大批女生们都跑到了操场上去看当时我们级部的校草跳高了,校草一米九几,长得很帅,是当不少女生的梦中情人,从高一到高三,男女通吃。我对这些没什么兴趣,不如我一个人自在,我蹲坐在那,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一愣,是豆芽!高二分班后我就没再见过她了,她穿着自己的衣服,看得出来精心打扮过。我有些好笑,要是被主任看见了,可是会挨批的。我们那个胖胖的年级部主任总是在广播里讲:“学生,就是要有学生的样子,女生学生头,男生小平头才是最青春的样子。”乱讲,明明是漂亮的人穿麻袋都好看,我这样的只能靠校服来隐藏真实的自己,事实是也藏不住。

豆芽跟一小群穿着校服的女生站在一起,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没多久,旁边操场有哪个项目开始了,一群人于是四散。豆芽又变成孤零零的一个人,我还是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于是我跑过去拍她的肩膀,她转过头,看到是我,眼睛晶亮。

我开玩笑跟她说,“你怎么不穿校服啊!胆子真大!”她抬头看我,眼睛里好像有很多话,但她最后只说了一句:“小熊,我退学了。”

我霎时像是被雷劈中,挪不开步子。

我反应过来连忙追问她:“为什么?发生什么事了?”豆芽的成绩并不差,当年中考能从下面的乡镇考上我们现在这个高中,成绩都很好。那豆芽为什么要退学?我想不出来,于是一直问她,她低着头不说。在我的再三追问下,她那双有着长长睫毛的漂亮眼睛盯着我,说“小熊,水太深了,我趟不过去。”语气平缓,听不出感情。但这句话到现在都一直盘旋在我脑子里,直到如今我也不能完全理解。

我不死心,还是想劝她再坚持坚持。还有没多长时间就高考了啊,不管考得怎么样,以后总归是个大学生了,找工作也比高中肄业要好啊。可是没有办法,木已成舟,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豆芽看我着急,她安慰我说她现在很好,自己很喜欢自己现在的生活,帮她的一个亲戚看店,每天可爽了......

可是豆芽你知道吗?我不相信你的话,如果开心的话,为什么在跟我讲这些的时候,豆芽你自己的眼睛那么红呢?

豆芽不想再接着说下去,于是她开始转移话题:“我今天就是趁运动会回学校看看的呢。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真好!”我不知道怎么接,只觉得心疼。我只好也说:“之前学校搞了个新课堂模式,让大家围在一起坐,可傻了呢!”豆芽认真地点头,于是两个人满怀心事的人约着一起上楼去我的教室。

上楼的时候,正巧有一个高一和我们两个同班,现在跟我同班的女生从楼梯上下来。她当时跟我们两个玩得都不错,我看到她刚要打招呼,她却瞥到我身后的豆芽,然后眼神复杂地看了一下我,什么也没说就走了。我当时的胸口像是有一团火在烧,燃烧的黑烟把我熏得眼泪都快掉下来。我怕豆芽心里难过,转过头去看她,发现她一直低着头。我别开头,继续往前跑,跑进教室,翻遍抽屉书包,最后只找出了一个苹果,这是当时的我能拿出的最好的东西。我把这个苹果交给豆芽,豆芽真诚地说了声“谢谢”,最后她在那幢教学楼下跟我说:“小熊,我走啦,有机会再见,你不要忘了我哦!。”然后她转身,我看着她的背影,一直待在原地。我努力地记忆,我努力地想记住她的样子,很努力很努力地想记住。以至于现在回想起来,那个很孤独很单薄的背影还刻在我脑海里......

在我们那个把升学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高中,谈恋爱堪比触犯天条。但把豆芽逼到退学这一步,我不敢想这里面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我怕很久以后,我会记不住我和豆芽露珠在一起的事情。时间怎么能这样,明明单薄地令我记不住多少事情,却还能让我泪流满面。

人生只有一次的小学、初中、高中,我并不想再经历第二次。因为第一次的我已经头破血流,遍体鳞伤。我想起高考完坐在妈妈电瓶车后座,妈妈问:“你会想念你的高中生活吗?”我一愣,不知道怎么回答,我最后说:“现在还不想,也许以后会想吧!”是啊,也许以后会想吧!谁知道呢。我看着道路两旁经过的树木,我的高中校园离我越来越远,最后变成视野里的一个小点,消失不见。

豆芽她们见过我最原始的样子,豆芽她们让我只要说出她们的名字就会想流泪,豆芽她们是曾经被我弄丢的少年。豆芽她们成了那些被我珍藏在心底,细心呵护的少年,只要一想起来眼镜就会起雾的少年。

故事的最后,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中自习下的午后。空荡荡的教学楼一个人也没有,梧桐树在风中沙沙作响。刚目睹一对情侣接吻的我红着脸跑向露珠和豆芽,三个人抱在一起笑。只是画面里有什么跟以前不一样了,因为我的眼中分明有泪。

图片来自网络

豆芽露珠和我的高中校园--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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