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画家》是石黑一雄写于二战日本投降的第二年。小说的主人公以一个病人的身份登场,在战争动荡的年代,那些曾经浸泡在艺术氛围里的人们,固守自己的价值观,只有他们自己明白,该如何取舍才能获得灵魂的安宁。
而书名《浮世画家》中的浮世即是“虚浮之国,犹疑之世“的表达,就如画家小野松尾和松田那样的人,一生为自己喜欢的事业奋斗,并获得无数荣光,到最后却发现是一场错误。
同样的,在日本,浮世绘是日本江户时代一种自生自灭的庶民绘画。逐渐演变成由画家直接在木板上作画,然后由他人刻印而成。
书中主人公小野增二是一位画家,当时为日本军国主义摇旗呐喊,再加上画画技术得到很多人的赞美,一度成为社会的核心任务。后来二战败后,社会矛盾尖锐,小野增二面临周围人的指责和议论。这让原本就很自卑的小野越来越陷入无边的痛苦中,同时又不断回忆曾经的辉煌荣耀,这两种情绪不断的拉扯,难以排解。
小说开始,小野增二就讲明他住所的由来。这个豪华的别墅,实际上是从杉村明先生那低价买来的。而衫村明先生在当地就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之一。获得住宅的过程是通过“信誉拍卖”,并不是比较财富的多少来决定的。所以,从侧面可以看出,小野增二的信誉极好。并且,在小说的开始,主人公的言语中也透露出自己对这种赞誉的满足感。
这种满足其实就是小野增二虚荣心的满足。
随之而来,便是小说穿插的人物描写:学生绅太郎,同事乌龟,酒馆老板娘川上夫人是其中的突出代表。叙述了他自己的声誉对身边人带来的帮助,进一步使小野增二的虚荣心得到了膨胀式的发展。
“当年我们不管做了什么,都是凭着一腔热血去做的。当然啦,我们有一些大胆的举动,做事情经常过于投入。但这比起因为缺乏勇气或意志力,而从来不敢尝试自己相信的东西来,肯定更值得称道。”
正是在这样的一腔热血下,把自己推向对国家极度支持的激情与狂热中,对自己荣誉的满足中。
当一个人从内心深处产生信念时,再犹豫不决便是卑鄙的了。
小说的转折点在小野增二去拜访之前的毛利老师,试图以一种骄傲得意的姿态出现。接待他的是毛利老师的学徒。当学徒得知小野增二的真实身份时,态度由刚开始的尊敬变为冷淡,并且说自己的老师是不会有想再见到小野增二的想法。这使小野增二的自尊心受挫,而且还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故事的线路随着小野增二的回忆思绪往前发展,读者也开始在故事情节中了解到,在他年轻的时候,小野增二以其作品的威望,极力鼓吹侵略。但战败后,他受到了众人的冷落和孤立,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二女儿的婚事。
随着时间的指针不停的往前移动,最终明白,探究娱乐世界的这种美转瞬即逝,作为一个画家,不能总是蜷缩在封闭的世界里,必须看中一些高于短暂快乐的东西。这种东西也许称之为责任心。
作者黑石一雄以回忆的笔调逐步展开小说的蛛丝马迹,用了大量的文字描绘了当时的日本因为自身的不义战争,给国内带来的动荡和不安。小说选取了不同人物的生活状态,表达了在浮世之中人们生活的无奈和孤寂。同时也表达了他对战争的反对观点。
主人公在战败后目睹了眼前的满目疮痍,才明白自己曾经的狂热只是虚幻一场。之前建立的一切荣耀却变为战后的一文不名。最后,小野增二在小女儿与男朋友家的见面会上,公开地承认了他的错误,小野增二开始审视自己的过去。
《浮世画家》小说的结尾,小野增二站在犹疑桥上,看着老师的故居,过去的美好时光涌上心头。小野增二向台阶上的年轻有为的职员致以深深的祝福。作者的内心想法此刻都浓缩在小野增二的身上,不仅是对当时社会风气的反思,同时也是通过这书中的一个个人物来表达自己对日本侵略罪行的反对。
就如标题:虚浮之国,犹疑之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