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为 何 咬 人?
上次去乡下玩时,在田埂边迎面遇上一只土狗,老妈毫无畏惧继续前行,我却立马停下来让它先走,不敢惹这四条腿的老大。小侄女笑话我胆儿太小,她们哪里知道,我可是自小被狗咬过的。嗯,还是自己养的狗——嘉豹!
我不知道其他的小狗吃饭时什么做派,但嘉豹这条狼狗却非常护食。对于进了它饭盆里的肉,如果想拿回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它会皱起鼻子、呲着獠牙,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声。
那个盛夏的午后,我一觉起来尚未完全清醒,迷迷糊糊地从卧室走向厨房喝水。我的卧室在后院,有一条小走廊通向最里面的厨房,嘉豹就静静地趴在走廊里吃着什么。路过嘉豹的时候,嫌它挡路,便习惯性地用脚蹭了蹭它,听到“哐当”一声响,我想大概是碰到它的食盆了,也没在意,继续前行的时候隐约听到嘉豹在后面发出生气时才有的低吼声。等到喝完水,迷糊着走回去准备再会周公时,忽然踩到什么东西脚下一滑,紧接着脚背刺痛!“啊”的一声尖叫,我立刻清醒过来,定睛一看,脚背竟然被嘉豹衔在嘴里,拖鞋歪歪溜溜地挂在脚趾上。嘉豹似乎也被尖叫声惊醒,自己松开了口,甚至有点茫然地傻傻地看着我。老妈闻声冲了过来,打狂犬疫苗时医生因为我的尖叫声捂住了耳朵。小时候,老妈曾经恶作剧地把红药水涂在我的小手指上,据说我看到后举着手指“疼”得大哭,谁也不让碰。但我真不记得被嘉豹咬后是如何疼痛的了。
老爸得到消息回家后,拎了一根长棍子,几步走进楼梯下的狗窝,对着嘉豹一顿狠揍!但是,非常奇怪的是,听不见一声狗叫。那是老爸唯一一次拿棍子打嘉豹,而嘉豹既不像以往被罚时咬住鸡毛掸子耍赖皮,也不跑不躲,据说没有任何反抗。它足足在窝里呆了两天,老妈唤它出来吃饭都没用。后来家里人分析,大概是我先踢了嘉豹的饭盆,后来又不小心踩到它要吃的肉,这小狼狗的野性就出来了。嘉豹应该不是真的咬,只是很生气,狠狠地衔了我的脚想甩开。不然以它足足一寸多长的獠牙,就不是那浅浅的两个小血坑,而是两个大洞的概念了。而害我受伤后,它自己估计也很自责……还没有等到脚上的伤痊愈,不知不觉中,我们俩又和好了。只是,我再也不敢踢嘉豹的食盆;它从此也没有咬过家里任何一个人。
嘉豹真正咬人是不久后的一个傍晚。那时,我家日常进出的都是后院的门。后院有两间平房,一间是我的卧室,另一家则被老妈布置成了客厅。一栋两层高的四间老式楼房隔开了前后院子。每当家里来客人时,嘉豹就穿过楼房下面老妈的小客厅,被转移到前院去。前院大概三十多平米的样子,角落里有一棵近两层楼高的香椿树,我记得椿树的嫩芽炒蛋非常香滑可口。椿树旁边,紧靠砖砌的院墙,老妈种了一排月季花,大红、玫红的各色月季总是开得很热闹。那个傍晚,只听得前院一声声凄厉的尖叫,老妈从厨房里跑过去,把手上的抹布往嘉豹头上一甩,它才松开了口。而院子外面的小道上,邻家阿姨伸进来摘月季花的手已经鲜血淋漓,伤口深可见骨!
事后,老妈赔偿了不菲的医药费与营养费。登门道歉时,那摘花的阿姨还愤愤不平地向老妈诉苦,“我看到你家嘉豹在树下趴着睡觉啊,怎么一眨呀就扑了过来”。嘉豹这次没有被惩罚,毕竟这是看家狗的本份啊。老妈只是心疼赔偿的一大笔人民币时,用指头点着嘉豹的额头笑骂,“人家就摘朵月季花而已,你就不能轻点,差点咬断人家的手。下次再咬人就打死你算了!”
谁会想到,一语成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