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打开这尘封的匣子,抚上去,是厚厚的灰尘。一本本的读书笔记,日记,英语读物,工具书……记载的是一幕幕的过去,一个又一个转折,一个又一个悄然划过,濒临遗忘的过去。
翻开小学的日记,稚嫩的笔迹,流水账似的内容,还有老师打的红勾勾。那时的我,为了老师的检查,应付的好殷勤。现在想来,真的很感谢那时老师的逼迫。
随手翻阅几篇,时不时地莞尔一笑,心头是莫名的轻松,好似一下子回到了孩提时代,那个无忧无虑,顽皮又滑稽的时代。这是那时的我吗?今天掉河里,明天掏鸟蛋,后天烤田鸡,用荷叶包着,那香喷喷的味道似乎现在还能闻到。
白天爬得高高的去采桑葚,吃的满身,满嘴,满脸都紫的回来,整个人像被漂染了一样。晚上打着电筒捉知了的幼虫,回来放了满满一抽屉,第二天再打开,知了全蜕了壳,变成了会飞的,甭提有多兴奋……看着看着,我想那时的老师是不是也像此时的我一样,合不拢嘴的体验着他学生的顽皮历程。
再后来的日记,终于不再是应付老师的作业,而真正成了抒发心灵的对象,一个默默无声,不离不弃的朋友。而我也不再是孩提时顽皮的捣蛋鬼,流水账似的炫耀着她的丰功伟绩,而是终于识得愁滋味,会苦涩,会流泪,会在一个寂寞无声的角落里把满腹嗔愁交付这无声的朋友。
太多的欢乐与忧愁,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与无法倾诉的难言,让日记本身也变得沉重。好笑的是,在现在看来,那些欢乐仍旧是欢乐,亘古而不失韵味;而那些痛苦,在时间的面前却变得如此的无力而苍白,甚至是可笑。真是此一时彼一时,世间又怎会有绝对的主观和情感,谁又能真正对自己对他人轻易而论断。彼时的千疮百孔,痛不欲生,沧海桑田之后却只剩一抹自嘲或可笑,难料!
经典就是经典,就如香醇的美酒,越是长久,越是香醇。翻开这久违的读书笔记,入眼的就是段段哲理,还有哀婉动人的诗词歌赋,或凄美绝伦,或华丽芬芳,读之让人精神振奋,如沐春风。记得看过一句话,世上总有一本会改变你的书,那么我的那一本是不是仍旧没有出现,所以才会有太久的寻寻觅觅,以致这一本一本的读书笔记也无法给我真正的心灵震撼,而阅之过后也沉沦箱底?
时间过得很快,人淡忘的也很快,曾经把这些东西放于此的时候,我想过我会回来,我当时幼稚的以为,这一切就像一个诺言,只要我愿意,我随时可以兑现。可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除了对它们的遗忘,再也没有回去。我甚至以为,人生就像一条路,我可以先走走看,走不通,大不了一个华丽的转身,重头再来。殊不知,人生只是单行线,再也回不到最初的原点。
在时间的面前,真的不知道有多少值得等待,有多少不会变得无力苍白?我们又何须执着于欢笑苦痛,剪不断理还乱。可是,普通如我们,却宁愿活在执着中,不愿知,也不想知,就这样看似视死如归地走向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