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課抄了2016年度諾贝尔文學獎得主、美國音樂人、詩人鮑勃·迪倫的詩歌《時光慢慢流逝》。我不知道歌詞算不算是詩歌,但我知道在中國最古老的那詩歌都是要配樂唱出來的,过去讀詩叫做吟詩,是拖腔甩調吟唱出來的,所以白居易在倡導新樂府運動時,把我們現在説的“詩歌”説成了“歌詩”。《時光慢慢流逝》其實是迪倫的一首歌,是一首純净的、安靜的歌。“白日的時光靜寂緩慢”,坐在洒满秋日暖陽的書桌前,閑逸散漫,或翻翻手中的書卷,或看看窗外天空中或濃或淡的流雲……暫時告别了因瑣屑、繁冗而産生的煩恼,即便是朔風漸起、彤雲暗涌也驚不起心海的半絲漣漪。
昨晚睡得早,許多人都說夜裡下了雪,我却一無所知。秋夜漫长而寧謐,覺也睡得安穏。好久没有跟同學們相聚見面了,總有些牵挂和思念。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睡夢中又與同學們一起結伴出游。少年時的故事總是發生在半夢半醒之間,有時是那様清晰,仿佛咫尺之间;有時是那様模糊,仿佛遠在天涯。残秋將逝,冬日即近,又一年渐至盡頭。年初時與同學們約定的四次聚游,不僅如数實現,還多出了幾次随性率意之舉。細細地盤點,慢慢地回憶,心中總是漾着暖暖的、柔柔的的波漪。即便是雪花飛舞、朔風凛寒,但那股因回憶流连而生發出的融融暖意却始終也不會散去。
中午時一場大雪鋪天盖地而來,我很喜歡“林教頭風雪山神廟”那句寫雪的句子——“紛紛揚揚捲下一天大雪來“。我原本就善寫作,但總想着要寫點什麽,常常會弄到筆涩詞竭的境地。站在書房的窗前,看那漫天飛雪,一時竟是癡住了,全然不知該用些怎樣的文辞來抒寫了。雪來得快,收得也快,一時間雲散雪住,地面上的雪很快便融化了。這算不算是初雪,我不得而知,但於我而言應該是的。幾十年前,對季節的變化並没有十分地注意,那時無論一年中的哪一個季節,都有讓我們歡喜或厭憎的缘由。根本記不住最後一場秋雨是大還是小,也從未關注第一場冬雪是飘在黄昏還是黎明。倒是上初中時,有一年冬月的一天下了一場冬雨,路面冰滑,學校的操場凍成了一個天然的大冰場。
斯賓諾莎在他的《神學政治論》中説:“想法子控制人心的政府,可以説是暴虐的政府,而且規定什麽是真的要接受,什麽是不真的不要接受,或者規定什麽信仰以激發人民崇拜上帝,這可算是誤用政治與篡夺人民之權……實在説來,政治的真正目的是自由……這樣説來,個人放棄自由行動之權,而不放棄自由思考與判斷,是對的。”
或許是美好的時光才應該慢慢流逝吧,這樣一個雪後初霁深秋沉靜的夜晚,真不該早早睡去,而是應該把自己罩在柔和的燈影下,或讀一本閒書,或喝一小杯Whisky,或想一會心事發發呆……這樣静美的時光真的不該辜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