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陈观海数着桌上的零零散散的咖啡豆，满脸愁容。
他的咖啡厅生意并不好，每天来店里喝咖啡的人最多也就眼前的咖啡豆这么多。
你好，来一杯拿铁。
陈观海抬起头，是一位六七十岁的阿姨。
他漫不经心地抓起一把咖啡豆放入研磨机，还不忘把桌上的捡起来混入其中。
阿姨：你怎么这么脏？
陈观海：为了节约。
阿姨：节约也不能不健康。
陈观海：我能开起来这间咖啡店，就是因为我不浪费每一颗咖啡豆。
陈观海开启研磨机，里面的豆子发出咔拉咔啦的声音。
阿姨笑了：我就需要你这么抠门的人，认识一下，我叫余慧敏。
二
余慧敏和陈观海坐在咖啡厅的角落。
余慧敏：直说吧，我需要一个节约的男人做我的贤内助来打理我的亿万家产。
陈观海：多少万？
余慧敏：亿万。
陈观海：我数学不太好，你能不能告诉我亿万是多少？
余慧敏展开一张存折，上面显示余额1231546511571。
陈观海：这个数字像贪吃蛇。
余慧敏咯咯的笑起来。
陈观海：可是我妈告诉我天上不会掉馅饼的。
余慧敏：当然有条件，只有我死后你才能继承这笔遗产。
陈观海：那你什么时候死？
余慧敏：不知道，我现在才七十六岁。
陈观海：那你一定要在七十七岁前得上癌症。
余慧敏：那我争取。
陈观海突然起身跑回操作台，一会儿端出来一杯咖啡。
余慧敏：你干什么？
陈观海：给阿姨倒一杯卡布奇诺。
三
陈观海回到家，他妈李丽丽正在沙发上织毛衣。
陈观海：老东西，天上掉馅饼了。
李丽丽把毛线球砸向陈观海：狗东西，掉个毛线。
陈观海把余慧敏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给李丽丽。
李丽丽：我数学不太好，你能不能告诉我亿万是多少？
陈观海找过一张纸写上1231546511571。
陈观海：老东西，像不像贪吃蛇。
李丽丽捡回毛线球：对不起，我错了，我知道个毛线。
李丽丽：可是你必须要等她死后才能继承这钱。.
陈观海：废话，老家伙这还用你说？所以我要想办法弄死她。
李丽丽：果然不错，你的确不是真的人，你是真的狗。妖孽哪里走！大威天龙……
陈观海：叫你一天少看点法海，那玩意伤脑子。
四
陈观海和余慧敏签了合同，律师所的人告诉陈观海只要余慧敏一死，作为丈夫的他就能得到这笔钱。
陈观海很高兴，拿起两杯水，递给余慧敏一杯：阿姨，签字累了吧，喝杯水庆祝一下。
余慧敏：还叫什么阿姨，叫宝宝。
陈观海：贪吃蛇、贪吃蛇……
余慧敏看着水面上飘浮的泡沫冷笑：你该不会以为我看不出来这杯水里有毒吧。
陈观海大惊失色。
余慧敏：不要再演了，我已经看出了你预判到了我的预判，所以我不会选择你这一杯，我就喝我这一杯。
陈观海喃喃自语：老千层饼了。
余慧敏将杯中水一饮而尽。
余慧敏被律师所的人送往医院抢救。
五
躺在ICU的余慧敏看着陈观海。
余慧敏：你很不错，居然能够预判我预判了你的预判，那些说一代不如一代的人，应该看看你，像我一样。满怀敬佩。
陈观海：我完全没有想这么多。
余慧敏：不管怎么样，你还是输了，我没死。
陈观海：我只是输在忘记毒你的时候还有别人在场，下次吸取经验。
余慧敏：知耻而后勇，不错。
陈观海：你不会起诉我吧。
余慧敏：当然……不会。
陈观海：说话不要说半截，我尿都快出来了。
余慧敏：自从我第一次看见你，你捡起咖啡豆放进研磨机时那抠门的身影就深深的吸引了我，我家产这么多，却不知道怎么合理地去花，我很痛苦。
陈观海：我看到你这幅作样儿，也很痛苦。可是合同签下了，你放再多屁我也要弄死你。
余慧敏：你说脏话的样子好帅，宝宝好喜欢。
陈观海：我在跟你说正事。
余慧敏：没事，反正你也玩不过我。
六
陈观海找到了杀手周闰发。
陈观海：你好，我叫陈观海，通过我妈介绍，听说你是个杀手。
周闰发：你好，陈先生，我叫周闰发，五星级杀手。
陈观海：周闰发不是赌神么？
周闰发：请不要侮辱我，我是职业杀手，而且我是闰不是润，是闰土不是润土。
陈观海：不都是润吗？
周闰发：……
陈观海：算了不纠结这些，这次来我是要来请你杀一个人。
周闰发舔着刀尖：陈先生，我们这里提供订制服务，可以选择暗杀对象死法，比如可以伪造成被反锁在厕所渴死、喝冰水导致心脏病猝死、吃韭菜包子被呛死……
陈观海：怎么这么麻烦，而且听上去都不靠谱。
周闰发：请相信我的专业素养，为了更好的杀人，我取得了家州理工大学数学、化学、物理博士学位，从事本工作20年来从未失手。
陈观海：这些学位对杀人有用吗。
周闰发：俗话说学好物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有首歌是这样唱的。
陈观海：怎么唱的。
周闰发：我有勇气都不怕，管他寒冬炎夏……
陈观海：打住，神兵小将早就不播了。
周闰发：话说回来，陈先生，你要杀谁。
陈观海：余慧敏，一个老太太。
周闰发：不好意思，杀手有杀手的职业道德，不杀老人。
陈观海：我给一个亿。
周闰发：观海老公，我和其他杀手不一样，我没得感情。
七
余慧敏邀请陈观海去看音乐节。
台上的歌手在疯狂的嘶吼：两根手指就像两根窜天猴，把你戳成了猪头……
陈观海看着周围摇晃的手浪：你这么大的年纪，还听这种歌。
余慧敏：我身老心不老，老牛吃嫩草。
陈观海：还挺押韵。
余慧敏：你不要乖乖的像只猫，yo，快来跟我一起摇。
陈观海：……
陈观海没有理她，他在等周闰发，按照计划，周闰发会在这个歌手之后登台演唱，在全场气氛高潮时将手中的麦克，用他过硬的物理学知识，甩出一道精准的弧线，砸死余慧敏。
天衣无缝，陈观海心里想。
大噶好，我细侬们的DJ，邹闰发！在观众的一片欢呼中，周闰发登台了。
周闰发：今天是我们最可爱的余慧敏小姐姐生日，一首《欢喜就好》送给大家！把掌声送给余小姐！
陈观海感觉不对劲，因为周闰发根本没有拿麦克，他只带了一个小蜜蜂，他看向余慧敏，余慧敏对着他微笑，满脸老年斑都焕发出青春的色彩。
陈观海冲上台：怎么回事，怎么跟计划的不一样！
周闰发：我不忍心杀余姐，我从小就想当一名DJ，是余姐圆了我的音乐梦想，将我送上这么大的舞台，我会把定金退给你……
陈观海：说实话。
周闰发：她给得实在太多了。
陈观海：有多少。
周闰发：像贪吃蛇。
陈观海：你他妈不是数学博士吗，怎么跟我一样？
七
陈观海绝望了，尝试了那么多方法还是害不死余慧敏。
余慧敏：你不要再多想了，没用的，乖乖跟我过日子。
陈观海：嗯，看来只能等你老死了。
余慧敏：这就对了，趁早放弃还能做些其他有意义的事，来把这碗葱花面吃了。
陈观海：谢谢阿姨。
余慧敏娇笑：还叫我阿姨呢。
陈观海：宝……宝。
余慧敏：呵呵呵，老公快吃面吧，面凉了就不好吃了。
陈观海嗯了一声，开始大口吃起面来。
你……你往面里放了什么！陈观海捂住喉咙，嘴角渗血。
余慧敏：哈哈哈，我不过是往里放了一根钢丝球的钢丝而已，你会死得很像一场意外，死因是被钢丝勾破了喉咙。
陈观海的嘴里全都是血含糊不清道：你，你（咕噜）为什么要这么做！
余慧敏：为什么？呵呵，呆子！你看我是谁！
余慧敏一把从脸上撕下一张面皮。
陈观海：（咕噜）是，是，是你！
陈观海的母亲看着陈观海缓慢倒地，肆意狂笑。
李丽丽：一天一个老东西喊得很过瘾是吧。
李丽丽：其实我一直是嫖柔集团的CEO，身价亿万，之前只想把你穷养，长大后再把家产交给你，没想到养出个白眼狼。
陈观海：（咕噜咕噜）你（咕噜）为什么不告诉我。
李丽丽：没告诉你？幸好没告诉你，不然我这家产就要毁在你的手里，我伪装成余慧敏只是为了给你一个最后的机会，可是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陈观海：（咕噜咕噜）。
八
李丽丽坐在CEO办公室里悠闲的喝着枸杞。
叮
李丽丽拿起手机。
李女士您好，这里是凭安保险，陈观海先生的意外身亡报告已经出来了，您为陈观海先生购买的100000000元人身意外保险确认有效，请到我司办理后续手续，节哀顺变。
李丽丽笑了，将手机扔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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