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了那么远,去寻找一盏灯

纪念我职业生涯中的第19个教师节

上学期期中评教时,收到一位不知名的学生评价:卢老师是一位令人尊敬的老师,不开口时安静淡然,一开口便腹有诗书气自华,这就是我想成为的样子。

莫名有点动容。

今年是我从教的第19个年头,原来,在教育这条路上,我已经走了这么久。

太过用力的教育会适得其反

回首来路,看见脉络清晰的自己。犹记2002年刚入职时的自己极为惶恐。那时候思考更多的是怎样让课堂变得更有秩序,让那些十六七岁的孩子们不闹腾,甚至想,如果他们能更喜欢我一点当然更好了。

所以费尽力气备课,苦口婆心教导。会经常生气,显他们不争气、不听课、没爱心、不懂感恩。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三年,一切都似乎并没有好转。反而是自己,在一个下雪的圣诞夜,摔倒在雪地上,离家的思念与长久以来的隐忍终于爆发,哭得像个孩子。

因此开始思考一个问题:从来没有人怀疑你是一个有情怀的教育者,但为什么我们的学生并不买账?

今天在我收到学生如开头的评价时我明白了:太过用力的教育会适得其反。

我需要接受我的学生,他们本来的样子也许不太令人满意,但他们依然是一个值得尊重的个体,需要平等的眼光和态度,不用把他们看成不懂事的孩子,也不用着急让他们长大。

可是还是着急,所以用一系列的行为规范砍削他们的枝桠,斧凿他们的成长痕迹,用一系列的评价标准无形中给他们贴上各种各样的标签。

“学生懂得辨别好老师与坏老师”,很久以前我就听过这句话,只是过于着急剖白心迹,反而适得其反,将学生越推越远。

真正的教育会自然而然地发生

那我能做什么?

不是站在旁边袖手旁观,而是给他们建造一个可以成长的花园。

这个道理也是因为我一直浸淫在欧亚,所以体会更加深刻。

一个真正的花园绝对是让人感觉舒服的、高品质的、有人精心灌溉的,才可以从外到内唤醒人们的品质。马克思说:“教育绝非单纯的文化传递,教育之为教育,正是在于它是一种人格心灵的唤醒。因此说教育的核心所在就是唤醒。”

欧亚人对欧亚的热爱首先体现在对校园的自豪感上。我个人认为评价欧亚的校园用其他词都不恰当,唯有“品质”二字方可。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配色、图案、装饰、角角落落,无不透露着匠心和品质,这种环境的品质进一步无声地影响和改变师生的行为。

当能看见花草与建筑、与人的和谐,当能看见色彩与光线中沉淀的岁月的故事,当能感知铃响后人潮涌动的上空写满未来,我以为教育已经发生。

当校园里随处都是书架却不曾丢失任何一本时,当随处可以找到公共空间休憩、学习而且懂得低语、静默时,当主动在朋友圈刷爆欧亚时,我以为教育已经发生。

美国心理学家杜威说:教育即生长,生长本就是无痕的,教育也本无痕。没有说教,无需言语,所有人都只是做好了自己的本分,教师教书,学生学习,工人施工,后勤保障,一切都来得自然,恰恰好就是这里,就是你,就是我们相遇,教育正在发生。

 真正教育的本质是以学生为中心

教育圈说大也不大,所以这许多年来就看见许多教育的面向。前面说过,学生自然能辨别好老师与坏老师,所以真心与假意无需太过用力地去表明。但是,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我们种下的一粒种子是否能成才,却需要一切为学生,方方面面、全心全意。

教育问题说到底是三个方面:教育内容、教育方式和师生关系。从教育内容上说,我们不可能抱残守缺,以个人爱好来衡量输出内容。社会、市场日新月异,我们的教育对象也每年都在变化,要教给他们什么才能让他们在走出校门时有底气面对复杂多变的社会?说实话,教育内容的规划需要前瞻性的眼光。

从教育方式上来讲,如今的学生在接受新事物的速度和能力上远远超过老师,老师也必须有两把刷子才能让他们从心底里尊师重教,如此一来,传统意味上的三尺讲台其实更加考验老师的能力。学生会通过短短一节课迅速判断出老师的教学修养与教学水平,而教学方式恰恰是最直观的体现。

从师生关系上看,一定会有不和谐的声音存在。真正的以学生为中心绝不是惯着或顺着学生的脾气、欲望,而是引导、启发他们走近、理解和接纳正确的价值观、美与善,并提升感受、创造和获得幸福的能力。当学生和老师们内心都向阳而生的时候,相信师生关系自然是和谐的、亲密的。

欧亚的核心价值观是责任、有用、伙伴、创新,我以为这个价值观涵盖了以上三个问题,教有用的内容,结成伙伴式教学和学习方式,师生彼此各负责任,同时以创新的特质来适应和迎接千变万化的客观现实。这或许是三者最好的结合。

欧亚从2005年开始,引进以“以学生为中心”的教育理念和教学方法,这15年来在“以学生为中心”的路上不断精进,并且凭着前瞻性的战略,大胆改革教学内容,深入推进教学方式改革。学校、教师和学生,都在彼此寻找中突显自身的亮色——学校在寻找独特的师生加入,学生也在寻找独特的学校走进。

2020年,是我生命中的第19个教师节。顾城说:走了那么远,我们去寻找一盏灯。对于欧亚来说,那盏灯就是“做中国最受人尊重的私立大学”,对我个人来说,那盏灯可以烛照良心、使命、方向。

还要走很远啊!还好有一盏灯啊!不惧改革的压力,不惧行走的寂寞,会有越来越多的人与我们同行,看到教育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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