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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的春节已经临近，许多身在异乡的弄潮儿又该回家过年了。

但一年来，新冠疫情总是零星不断，一到冬天，气温下降，又增加了疫情大面积传播的风险。

全社会为了疫情防控，为了全民身体健康，今年春节，就地过年的呼声又象去年一样，在我耳边回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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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春节回家，因我是返乡人员，为了自己或他人健康，为了不给防疫政策添乱，回家后谢绝了一切宴请、和宴请别人，每天宅在家里，与父母说说话，谈谈心，享受家的温馨。

其实在回家之前，为了防疫需要，政府提倡的：非必要，不必回，让人很是纠结，票买了又退，退了又买，反反复复，几次轮回。

在如今的互连网时代，网上退票，手指一点，减少了去车站退票的麻烦，但也对网络的购票系统增加了不少负担，于心不愿。

其间与父母几次视频通话，想听听父母亲对我们今年不回家，他们的意见和态度。

从内心来说一年不回一次家，不征询一下父母亲的意愿，自己的心里还是有一道迈不过去的坎。

我70岁的母亲倒还是开明，说没法回来就不要回来……。

我知道母亲的担心，要是我们在路上遇到感染，就得不偿失，还要牵连家人与邻居，造成众多人隔离，给节日蒙上一层阴影，还会受到众人的指责。

而我的父亲听到我打电话要问他的意见，走的远远的，不想让我通过视频看见他。

我想：父亲是怕我问他的意见，他不知该怎么回答。

其实做为父亲的儿子，我了解父亲，父亲是希望儿女能年年回家团圆，陪伴他们二老度过每一个新年。

我们平常与父亲通话，从他的言语中也感觉到，他最希望我们就近工作，不要远离他，围在他的身边，陪伴他们渡过晚年……。

在他心里，这么多年我们在数千里之外，一年只见一次面，再远再为难，再有什么事情，过年也应该回来，陪他们说说话，谈谈天，听听这一年里他与母亲的家长里短。

但他不会去考虑我们从数千里之遥回来，会不会感染新冠病毒，影响身体健康，给全民防疫增多困难。

我想说父亲太过自私，心里总觉得又用词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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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这几年回家过年，有几许焦愁与无奈，每年回到家里，父亲与平时就象变了一个人。

每年走进家门后，只见父亲就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声音低沉，象是一个大病将至的人。

看到父亲那种状态，自己和旁人，心里都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我们没回到家之前，父亲身体健健康康，喝酒打牌，甚是悠闲。每天为了身体健康，还会坚持早睡早起，锻炼身体。

但儿女一回到家里，父亲就躺在床上，除了我们好说歹说，中晚饭都不想着起来，说身体这里不舒服，那里不舒服。

陪他去医院检查，他又不同意，说自己没什么大毛病，药店买点药就行……。

我们每年都兴致勃勃的回家过年，每年回家父亲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从几千里赶回家过年，团圆本是快乐的心情，但面对父亲的状态，一家人却变的愁心快乐不起来。

这几年的春节，我们说是回家过年，其实就是穿梭在父亲房间，围在他的身边，煎药倒水，嘘寒问暖，相伴他左右。

有时我们想叫父亲起来坐坐、出门走走，活动一下筋骨，而他两脚一沾地，就说两腿无力，天晕地转，又回到床上闭目躺着……。

所以想起近几年，在我回到家过年的那一段时间里，家里没有过年的氛围，心里只有面对父亲的困惑与纠结……。

在这几年，每年过年的这一段时间里，其实每顿父亲饭能吃水能喝，就是表现的眼神呆滞，说话有气无力。

只有明确我们将要节后返程时，父亲才恢复了一点精神。

因为他也许明白，自己再怎么“表现，”处在温饱线上的家，还需要我们去外面奋斗拼搏，还是会返回异地，这是目前改变不了的事实。

与他相互生活的，只有风雨相守，相濡以沫的老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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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几年的春节，都是被我们好说歹说，从床上哄到了槕上，一家人围坐在一起，享受春节的快乐！

可被哄起来吃饭的父亲，却有了要求，明知喝酒对他的身体不好，但他还是要求想喝一点小酒，你指出他的想法不对时，他会怒目圆睁，声如钟响：

“我八十多岁的人了，还能喝几次酒，喝酒你们都要管我……。”

这是我曾经在家里，和平时在电话里，常听到父亲经常回击我的话。

我看着父亲发怒的样子，于是也抬高声音哀求似的对父亲说：

“老爸，您都这么大的岁数了，并且身体也不好，酒该戒也应戒了，您看，我们每年回来，您的精神状态让我们很是担忧……。”

而父亲见只是看看我们，而缄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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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有高血压，烟没有再抽，但特喜欢酒，从年青到年老，从六十岁，七十岁，到如今的八十多岁，烟早已戒了，可是离不开酒。

回到家在家里，在外就在电话里，我们做为儿女，都不知说了多少次叫父亲不要喝酒，要保重好身体。

但父亲每次都以（我都八十多岁了，喝酒你们都要管我）这句话来这句话来回击我，让我不知说什么才好，强硬吧，又怕伤了父亲的心，随他吧，他又无节制。

有时一天两顿酒，身体有小问题了，就去药店买点药，有大点问题了，就去医院就下医。

为了父亲的身体健康，我们全家人不知说了多少次让他戒酒，可他从来不听，都把我们的劝戒当作耳边风。

还拿出医生给他说的，喝一点点酒对身体有好处，我听了真是很无语，我不知是父亲没听清楚，还是医生没说明白，高血压喝一点酒对身体有好处？

每次说到让父亲戒酒，母亲总是满脸怒气的说：

“不用管他，喝死算了，有什么事也是他自找的，我都不知说了多少次了。”

看母亲对父亲的态度，我感觉母亲对父亲喝酒，既有怨言也有怒气，也很无奈，也管不了。

有一年春节我回家听母亲说，她看见父亲往酒里放头痛粉，母亲质问他头痛粉放酒里有什么好处？父亲说是这样喝酒头不痛不晕。

母亲当时听了与父亲大吵了一架……。

但父亲为了喝酒减轻头痛头晕的症状，还是我行我素，后来直接当着母亲的面往酒杯里兑头痛粉，母亲说她说累了，也不想再说，只有任他而为之。

听母亲说，父亲为了喝酒，每次去买头痛粉都是以盒买，一次一百包。

我听了简直可怕，父亲这哪里是爱好喝酒，这本身是酒精和头痛粉的双重中毒。

知后那一年我回家质问他，父亲说是那些老喝酒的人给他说的方法，甚至父亲还对我说：

“头痛粉放酒里，真的有效，喝酒后头不那么昏疼。你喝酒也可以放一包。”

我听后气的真是无语，想重重的责备他一番，但看他若无其事的摇头晃脑，我又觉得父亲好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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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每年回家看着病怏怏的父亲，还恋恋不忘想喝酒，他心里对我们一大堆的埋怨和理由，连我自己都判断不清，不知道他倒底是有病，还是无病，我也弄不清楚。

每天看着身体虚弱，有气无力的父亲，有时我只好说：

“老爸，大过年的，您这样躺在床上也不是办法，您到底有病没病，有病我们就去医院，没病就起来。”

而父亲总是躺在床上摇着头说：

“我不会怎么样，你们去干你们的，我睡睡就好。”

面对自己的父亲，我不知该如何是好，明知一个人在床上躺久了，就是没病也躺出了病，叫他打起精神起来走走，他又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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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母亲总是对我们说：

“这都是你们平常和回家后给惯得，给他买这买那，吃完了，他还问你们要，一打电话，听说他又怎么了，又把你们急得不得了，我叫你们不用管他，他平时喝酒打牌什么事都没有，听说你们要到家了，就提前下牌槕躺床上去了，你们一到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我没吱声，母亲接着又说：

“与他打牌的人都劝他，儿女们远天远地的回来了，要给儿女一个好的精神状态，又是疫情期间，他们回一趟家也不容易，花钱不说，坐车还受罪，说他不要在儿女面前显得萎靡不振，装病，真要有病就去医院，而你爸不但不听，他还给别人一阵凶……。”

母亲叹了口气，揉了揉眼睛说：

“这几年你们也看到，你们一回来，他都是这个样子，不知他这样做是为啥子？心里想啥子？这么多年，我在田地里累死累活，你老爸每天在家什么都不干，饭都不煮，还嫌我哆嗦……。”

我看着母亲苍老的面容，瘦弱的身体，粗糙的双手，一阵心酸，儿子的无能，让年过七十的母亲，没有享受到幸福的笑颜。

我近几年也不知父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问父亲他也不说。

但母亲总是对我们说：“你们看嘛，只要你们走了，他就跟平常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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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听一位同事说起过他的老父亲，从他的讲诉中他的老父亲与我老爸有相似之处，他的老父亲在儿女回家后，也希望儿女围着他转。

每天要早问侯，晚请安，中间还要多关怀，一天三顿饭吃饭，要搀扶着他上槕下槕，倒酒夹菜，乡邻的红白宴请，更要体现出儿女对他无微不至的关怀。

如上街赶集，都希望儿孙在他左右，一团人搀扶着他在街上东逛西逛，走累了坐进茶馆，倒一杯好茶，享受一下喝茶的悠闲，中午肚子饿了，打二两好酒，点几个喜欢的菜，品尝酒菜的香甜，全心感受儿女的关怀，让身上有一种别人羡慕的光环。

但儿女没在家时，他老爸自己生活也能自个自理，也不会让他老妈搀扶着去着去那，因为他父亲身体好，平时拐棍都没用过，如果赶集遇到下雨，有时还能够小跑。

他老妈也说：“你们儿女回来，你老爸这样，都是你们儿女惯着的。”

有时我在想：同事的父亲和自己的父亲，他们为什么喜欢在儿女面前表现的萎靡不振，身衰体弱，还时不时的想让别人羡慕。

如果他们真的生活无法自理，儿女在身边端茶递水，侍奉敬孝，这也是天经地义。

然而他们今时令儿女不解的表现，真是让人费解。

有时我又想：他们的这种行为，会不会在我们的浅意识里延续。

到时我们也会象自己父亲一样，在儿女面前有这样的表现，我们的儿女会不会对此行为的认可，现在我不得而知。

平日里我们从电话中和视频中了解道，父亲一年里身体都很健康，我不明白我的父亲为什么在他的儿女回家后，就要把自己表现出另外一种人，给人感觉他这个父亲好无助，好无奈，甚至好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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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两年回家的路，充满不确定因素，乘坐交通工具也有多种考虑。

坐高铁，时间短，但票价高，做为一个普通打工者，挣钱也不容易。

并且进入车站广场，上车下车，穿梭于人流之中，还是存在一定感染机率。

坐普快，票价低，但时间长，可途中感染机率会大几许。

眼看春节临近，想到父亲那期盼的眼睛，辛勤劳作的母亲，还有留守在家的女儿。

回家过年的心还是淹没了感染新冠病毒的机率，最后定下交通工具，选择私家车返乡。

什么事情一但做出决定，身心会豁然开朗，自己也不再为一些事情因素而纠结。

第二天一早去医院排队做了核酸检测，下午晚间拿到检测报告单，第二天踏上了返乡之路……，

经过近二十个钟的高速穿梭，回到了阔别一年的家乡，顿感亲切，家乡小镇街道两边已停有了一些外地牌小车，但明显比去年少了很多，看来非必要、不必回的防疫理念，得到了大众的认可。

离家门越来越近，我的心却越来越紧，我不知父亲是不是又已躺在了床上，等千里之外的儿女，来在他的床前嘘寒问暖……。

我一路上都在想，不知今年回家，父亲又会怎么样，我们做儿女的，又去怎么面对春节的父亲。

走进家门，父亲与几个邻居老人打着牌，我看他两眼盯着上家出牌，精神矍铄，母亲与几个老太说着家长里短，喜笑颜开。

我的心象一块石头落了地，轻松了许多，我想：今年应该是一个不一样的春节，我的眉头不再紧锁，内心不再纠结父亲历年的所为。

大年三十，我围上围裙，让母亲休息，自己亲自下厨，做了一顿丰富的年夜饭，一家人围坐在一起，高高兴兴，快快乐乐的迎接新年的到来，在举杯庆祝新年中，我问父亲：

“老爸，今年过年有什么不一样？”

“感受到了过年的氛围，一家团圆的幸福。”父亲说：

“对喽，我希望您今后每年都象今年这样，一家人高高兴兴的过新年有什么不好，您非要在儿女回到家时，做一些令儿女费解的表现，您看这前几年的春节，您的表现，折腾得我们都不想回来。”

我虽脸带微笑，但心里还是有点不悦。父亲望了望我，想说什么但没出声，

妻子笑笑也没吱声，女儿对着他爷爷说：

“爷爷、看看，您再这样，我爸爸妈妈过年都不想回来了。”

母亲说：“我之前跟你老爸说，如果你们回来了，他再在儿子媳妇面前装病躺床上，我就不让你们回来了，让你女子到你们那边去过年。”

我笑了笑，心想：不管父亲怎么“表现”自己，只要有亲人在，我们都会回来，不论山有多高，路有多远，对亲人的思念是永远，就如一缕乡愁，不管你身在哪里，牵挂的心永远剪不断。

但不管怎么说，不论我母亲的话对也好，不对也好，对我父亲是激将法也好，总之：

去年我看到了一个不同往年的父亲，感受到了一个快乐而温心的春节。

                  小 结

父亲近几年令人不解的表现，去年在我与父亲的交谈中得知，每到春节，儿女回到家中，一家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他应该感到很高兴，但是他却高兴不起来。

他总想到的是自己已是80高龄的老人，随时都会离开这个世界，对人世的留念和对死亡的恐惧造成他精神的压抑，他想高兴却高兴不起来。

他说他也不知道，这几年他为什么想这样“表现”自己，明知不对，却要这样去做。

我有时深想：这应该是我们做为子女，没有对父亲多方面的关心与关怀，和进行思想勾通所造成。

人们常说：“老还小，老还小，面对死亡特胆小。

心病还需用心医，我们应该开导他们，生老病死，自然规律，谁也无法规避它。

我们的余生，只有在有生的日子里，快乐的过好每一天，安度好晚年，其它的不必多想、细想，造成不必要的精神负担，影响身体健康。

有时我又想：父亲这种心病，应该不是老人的主流思想，应该是个极少数的个案，但应该不是唯一。

2021年已经过去，2022虎年春节即将临近，在乡愁的思绪里，在自己内心的牵挂中，一条回家的路清晰的映在了我的心里。

（自己简书所发布文章皆是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