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八月初十。羌烟岚-柳又嘉-宋祁言-皇帝

——.万札休.——

时间-四年八月初十,16:00

地点-景阳宫-乾清宫

人物-静婕妤-羌烟岚,荣昭媛-柳又嘉,文夫人-宋祁言,皇帝

剧情-羌氏于宋氏处状告柳氏称她为贡女,要个说法,宋氏传柳氏前来询问得知确有其事,宋氏告诫一番后将此事上禀给皇帝。后文夫人下令,柳氏受罚禁足一月禁足期间每日抄一遍《女训》,羌氏处送往女四书,让羌氏好生学习礼仪教导。

——.启.——



八月初十 16:00

羌烟岚

景阳宫

一来不见好景,二来错遇来人,故而身心皆不大爽利,待下山时仍心气未解。秋老虎使人受罪,将手中团扇摇得更劲,顺带拐了弯至景阳惊鸿,道羌氏有惑需请教夫人,劳通传。




八月初十

文夫人

景阳宫

[午后未见膳,用了点子点心,眼下腹中有些闹空城计,叫辛夷吩咐小厨房熬一盅银耳燕窝来,翻阅着司仪司递上来的中秋宴的规制与流程,辛夷打外进来时说静婕妤在外求见,说是有惑请教。]

[挑了挑眉头。]她这又是怎么了?

[也未多思原由,只叫辛夷去把羌氏领进来,待羌氏进来后便有丫头搬来绣凳在榻左侧下首位置,待羌氏礼过后叫人起。]坐罢。

[合上了册子,放到手侧去,吩咐丫头泡盏祁红给羌氏。]有什么惑要来同本宫请教,你但说无妨,本宫若是知道,自然不吝赐教。




羌烟岚

此番再遭羞辱,便是面前装着琼脂玉露也难以咽下。冲奉茶丫头一颔首,继而正对宋氏,开门见山:“让您见笑了,妾此次前来,一来为诉苦,二来始作询。妾今日于观鹿台遇见荣嫔主,因身携团扇,又出身羌狄、鲜通中原故事,被讽秋扇见捐,着实可怜……”话至此气口微颤,顿晌续言,“二来因妾被称作贡女,气极、更是疑惑不解,特来相询:羌狄固毗邻大晏,是为国也,何时竟成了荣嫔主眼中的晏国一座城池?若仅是荣嫔主野心昭昭,虽妾位卑于荣嫔主,也是断然不肯受此大辱。”立身行大礼,“妾才疏学浅,或不知荣嫔主话外意也未可知,是怕误解,还请您替妾解惑。”





文夫人

[听闻秋扇见捐时便已经冷下脸了,她原先只当柳氏行为举止小家子气了些,不曾想眼下还口无遮拦了起来,那一声声贡女,一句句野心昭昭更是叫她心惊胆战。]

[羌氏于殿中行大礼,此事到底是羌氏受了羞辱又柳氏言行有失,叹了口气提了裙摆从榻上起来,上前两步弯腰扶起羌氏,和颜悦色。]烟岚。

[待人起来后也未撒手,反是牵了她的手引着她越过绣凳叫她坐在榻上。]坐下说话。

[让羌氏坐,她这才退后两步又坐回位子上,刚起身去扶羌氏的时候便已经使了眼色给辛夷了,辛夷已叫殿中侍候的宫人都出去了,留下的都是彼此的心腹。]羌国与我大晏,向来是友好邦交,哪有羌国归属大晏一说,此等说辞太过严重了。陛下与羌皇,向来都是友好相待,柳氏前些日子叫梦魇着了,说话不经脑子,有些胡言乱语,你莫与她一般见识。

[伸手握住羌氏的手。]你是羌国的嫡公主,也是我大晏的静婕妤,是二国姻亲的杻带,你的身份、出身,皆是高贵无比的,不是旁人三言两语便可置喙的,这点无需质疑。

[朝人一笑。]此事,本宫会给你个说法与交待的,这是柳氏失言,并非陛下授意,烟岚,聪慧如你,肯定是分得清的。对吧?

[转头望向芷兰,脸上的笑便已经褪去了,神色严肃。]传柳氏来,若是推脱,架过来就是。

[再对羌氏。]烟岚,你眼下见着柳氏难免激动,免得你二人再生口舌之争气着你,不如你先行回延禧,等柳氏来了本宫询问清楚事情始末,本宫自会给你个说法的。

[握了握羌氏的手。]烟岚,回去休息休息,平缓一下心情,好吗?

[侧头吩咐。]辛夷,你好生送静婕妤回宫。




荣昭媛

[随人进,行礼问安]




文夫人

[敛眉垂首,缓缓转着尾指上的护甲,静静的等着柳氏来。]

[也不喊人起来,也不抬头看她,松开了把玩护甲的手,问人一句。]谁给你的底气,喊羌氏为贡女的?柳家给的?

[抬头斜人一眼,身子往前倾了倾,手臂搁在了案上,冷眼瞧着人。]羌氏说你口口声声喊她为贡女,暂且不提你说没说秋扇见捐甚是可怜,就说你称羌氏为贡女一事,又是起因为何,叫你如此口无遮拦的去羞辱一个和亲公主!

[着重咬重了和亲公主四字,只觉得叫柳氏气的头疼,前头素衣后头贡女,当真是……]你禁足才解又闹出此等事端,柳又嘉啊柳又嘉,你究竟是着了什么邪了,作这一次一次的死,你非得把自己作没了才舒坦是吗?你非得把你柳家作垮了才作罢是吗!





荣昭媛

[柳氏道]贡女可不是妾身说的,当日在鹿苑可是静婕妤自己说得明明白白,自己是贡女。娘娘别本末倒置了。

[柳氏努一努嘴,流泪道]又是谁给静婕妤的底气,让她诋毁大哥儿和柳家。昔日妾身小产,她倒好,明年欢欢喜喜来看妾身,实际暗地说什么成为长子败也长子。又说妾身是个没福气的,明里暗里倒是嘲讽。妾身也未曾想她会恶人先告状,未曾想一国公主却是如此……如此。

[柳氏含了半句下去,在心里冷笑一阵]




文夫人

[脸色依旧不太好看,听柳氏这样说却还是要舒缓一口气,毕竟此事可大可小,往大了说,罪名谁都扛不住,若肯往小了说,羌氏今日便不会来惊鸿一遭了。]荣昭媛,本宫对你向来有看顾之心,先前若非你肯听劝,本宫也不会如此责罚你。眼下静昭媛又状告你一出,你叫本宫如何维护你?

[柳氏说是在鹿苑起的争执,便当着柳氏面吩咐了辛夷。]辛夷,你去这苑询问一下今日当值宫人,看有没有人听到荣昭媛与静婕妤发生了口角,为何发生口角。

[这才转过头来继续看着柳氏,声音也轻柔了两分,不似方才的刚硬与冷然。]起来说话罢。

[偏了偏头,坐正了身子,手里捻了一方锦帕。]你尽挑了你委屈的说,她尽挑了她委屈的说,本宫该当信谁?

[挑了挑眉头。]你说你没说她是贡女,那她又何苦走这一遭,难不成就为了吃力不讨好?

[摇了摇头。]不。不会。

[正了神色。]究竟如何,你们二人心知肚明。

[伸手揉了揉额角,默了三息,继而说道。]你小产之时她前去看望你,说话不大中听伤了你,你是否气极之下有说过她乃贡女一话?

[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你也说了,她是一国公主,又怎会平白无故来冤你?你小产之事已经过了多久了,她若寻气也不会等到如今,若是寻气等到今日,那一回你小产她前去便是她吃了亏,不然她前头欺了你后头又过了这么久来冤你?

[低了低头。]此事到底源头如何,你不愿说实话,本宫也帮不了你,你若是说实话,无论事实如何,终究你是大晏人,本宫心,还是向你多些的。





​鹿苑宫女

因荣昭媛与静婕妤相遇时自己便在一侧当值,静婕妤入了鹿苑便是自己随行相侍。后辛夷姑姑来问时便如实将自己听闻的全程说了出来,末了添了一句。

“随侍荣昭媛的是孟胥,辛夷姑姑不信可再去问问孟胥。”

孟胥所言与自己相差无几,辛夷再问了剩余之人,证实了自己与孟胥今日确实是随行相侍过静婕妤与荣昭媛后便走了。

送走了荣昭媛后与孟胥相视一眼,她们不说实话万一有别人说实话了她们不得遭殃?所以说实话有备无患,万一挑起罪来也是实话实说,不会得什么坏果子,至于荣昭媛是否会记恨,便管不了这么多了。





荣昭媛

[柳氏抹着眼睛道]娘娘明鉴,当日妾身与静婕妤相遇,却是静婕妤先挑起的是非。娘娘若不信,大可询问宫女,是否是静婕妤先以素衣来口舌妾身。[柳氏噗通一声跪下]天地明鉴,当日在鹿苑,静婕妤道是“还要多谢嫔主点醒妾身,妾身是贡女之身份”之类的话。堂堂一国公主,却是自己承认了自个是贡女。[柳氏垂泪道]是,当日妾身小产,却是气极之下说过静婕妤是贡女。当日妾身受欺负,却也没寻您主持公道,她倒好,不分青红皂白地跑来您这冤枉我。[肚量甚小,柳氏在心里道。羌国不比晏朝强盛,若非羌氏来和亲只怕如今北羌在不在还难说。柳氏悲戚道]丧子之痛,娘娘也有过。您是否还记得您第一个孩子是如何没得?他若生下来,怕也是同二哥儿一般可爱,甚至保不齐是陛下的长子。娘娘,你可曾记得生命从肚子里消逝的感觉?是那么地痛……





文夫人

[原本以为是自己多思了,应当是羌氏被柳氏欺负了来寻个说法,却没想到当真是柳氏口无遮拦。]你也说了她是堂堂一国公主,竟然还敢口出狂言说她是贡女,她顺了你的话自贬身份为贡女,如今一通状告上来,你觉得是你先说的有罪,还是她顺应的有过!

[胸膛气不太顺,她不信柳氏不明白羌氏的位置有多敏感,羌氏的存在有多重要,可柳氏却依然我行我素如此作为,实在令人费解。]你父亲征战秦国,你原先待字闺中应当也有耳濡目染,羌国不是秦国,秦国战败送来公主和亲以求休战,所以你待秦氏好坏都无人觉得有错。羌国与我大晏乃姻亲关系,羌国送来嫡公主和亲是以表诚意,以修二国邦交。你是不是忘了,先帝在位时,便就自己长女嫁去了羌国和亲,可见羌国与大晏,是断不能起了干弋的。你如今羞辱羌氏事小,何为贡女,贡女乃地方官员进献的非官家女,羌氏是羌国的嫡公主,你此言传出去,是想说我大晏要与羌国刀兵相见收复她羌国为大晏城池吗?

[怒颜难掩。]眼下洪灾方过,百姓好不容易不用再流离失所,若二国开战,你觉得大晏能全身而退吗,荒谬!

[手握成拳。]后妃不议政,但若连最甚本的局势都审视不太清楚,因妇人口舌之争引发不必要的前期争议,你又有何德何能身为嫔御侍奉天子。

[恰辛夷从外进来,当着柳氏的面将鹿苑宫女的说词一一说来,觉得头发懵了的疼,一阵又一阵的抽,叹口气。]柳氏,你是越发越活回去了,这种话,怎么会从你的口中说出来。

[眉间紧皱,语气也不太好,挟带着狠厉。]本宫的第一个孩子如何没的?荣昭媛你是在咒本宫的二皇子早夭不成!本宫一心一意为你着想,你倒好,满嘴诅咒本宫的邶儿!

[芷兰实在瞧不过去了,站在自己身侧道。]荣嫔主,我家主子的第一个孩子便是二殿下,未曾小产过,您怕是记错了。

[摇了摇头。]此事关系甚大,本宫会上禀给陛下,本宫能做的,就是在陛下面前替你求个情,其余的,便只能听天由命了。

[看着柳氏。]从现在开始,没有本宫的旨意,任何人不得出入永寿宫,永寿宫宫门关闭。

[当着柳氏的面吩咐芷兰。]芷兰,你去延禧宫传本宫话给静婕妤,荣昭媛小产养身之时她挑衅在先柳氏气极在后,凡事有先后因果,以后若再有仗势滋事,必严惩不贷。

[看着柳氏。]回去好好反思反思罢,你如今的身份该说什么话该做什么事,凡事三思而后行并非虚语,你身后是柳家做后盾不假,可柳家的风光也荣系在你身上的。本宫能做的便是如此了,此事本宫无法瞒下,若是羌氏日后闹大更于你不利也无法收场。

[低下了头,道了最后一句。]读那么多书,不是让你用来羞辱同为侍奉陛下的后妃的,读书识字是为了懂理知礼明大义的。

[挥了挥手。]回去吧。





​荣昭媛

[柳氏愣了愣,半响才道]好!好![柳氏不明白,自己未曾做过什么错的却是自己,好一个后宫!好一个羌氏!柳氏仰了仰头,强忍眼泪。半息平静了才道]多谢娘娘教诲,妾身明白了。[柳氏给人磕了个头]妾身自请降为嫔位,愿永居法华寺祈福。[离了景阳,柳氏思绪迷离,任凭蓁山在后头叫唤也没听清。不知走到了哪里,像是慈宁,又像是启祥。柳氏笑着对蓁山道:我好似听到昀儿的声音了…他在叫母妃呢。蓁山瞧着柳氏像梦魇似的,又惊又怕。柳氏又微微一笑:蓁山啊,你说父亲送我入宫,究竟是对还是错的呢。我好似看不明白了…也不知道到了哪里,柳氏神情恍惚,身子一软也不知掉去那里,全化作南柯一梦。蓁山只听得扑通一声,再瞧见便是柳氏失足险些掉进湖中,不由惊呼一声忙冲过去扑住了,但柳氏已经昏了过去。]





文夫人

[有些不忍心,终道。]陛下怜惜你,重柳家,事情不会如此严重的,你安安心。

[看着柳氏失神落魄的出去,不禁叹了口气,让芷兰先去延禧宫传话给羌氏,她坐在榻上思量着该如何上禀才是好,也在等着辛夷回来好问一问羌氏情况如何。]

[辛夷火急火燎的从外头小跑进来,也顾不上附耳了,只道。]娘娘,方才奴婢回来的路上听说荣昭媛险些失足落水。

[眉间一跳,心里头不由而来的慌意,扶着案几便起了身,顾不上问羌氏状况。]眼下如何了。

[辛夷回了句。]听说被随行的贴身婢女拦住了,但是摔着了,当下便晕了过去,已经被送回永寿宫了,也请了太医过去瞧了。

[点了点头,让辛夷派个一等宫女去永寿宫守着,看太医如何说,知道了情形如何便回来回话,不用硬等到柳氏醒来。令辛夷随自己往乾清宫去。]

[一路上沉默无言,柳氏若一头栽进了池子里还能落个弱小无助可怜的地位,被拦下来了顶多落个可怜,虽说看似差不多,背后却是天壤之别的,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夸柳氏丫头护主有方还是不够机敏了。]

[到乾清宫的时候天已经暗沉了,若是平常她已叫人传晚膳了的,可眼下却挺着身子在乾清宫外,深吸一口气,叫内侍去传。]

[心里头实在是有些闷的慌,下意识的右手拇指一直磨着左手手腕上的白玉镯,温润细腻,沁骨生凉。]




羌烟岚

顺人之意起身又复座,微垂杏帘:“妾既入晏,自是打心眼里信大晏、信陛下、信娘娘的,只怪兹事实为重大,妾一时慌神糊涂,竟难辨真假,着实可怪。”话至此又是余怒未消,肩颤一回,深憋口气硬将其吞入腹中,起身行礼请辞,“那妾便归了。”

待至落羌,猛灌几口清水,甫坐下不过一炷香,惊鸿宫人前来传话,面露诚恳,一一将话应下,再道:“羌狄民俗不甚同中原,人与人间直来直往,先前初来乍到,不知中原之语的精妙所在,妾本无意冒犯,奈何恰恰是妾学浅、而荣嫔主学识渊博,一话生二意,倒叫人白白误解。妾有错在先,不欲以此推脱过责,日后会潜心学习中原文化,以望不让娘娘为难。”





八月初十 晚六时多

晏轶

晓人行至略有意外,但当昼之事涉及嫔御安危,自有耳闻,便大抵谙乎来意。顷日鸾音并臻,虽仍在研核善后多方劳绩,并无松闲,近怀却和畅。

让季允去请,先行起身到暖阁。又复令琅玕去取一品橙玉生与一碗梅粥。




文夫人

[在外头静静的候着,路上的时候辛夷已将羌氏的情况与回话禀了自己,末作任何回应,都过了一年有余了,究竟谁是谁非根本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眼下。]

[与季允点了点头,轻问他一句。]陛下今日心情可还好?

[刚问出口便觉得自己也傻了不少,无论心情好不好,待会儿都得不好,所以问了又有什么用呢。随着季允往暖阁去,依礼同人请安问好。]妾请您安。

[得人允起后赐座,起身捻了裙摆坐到榻上,与人隔了案几而望,有些愁眉苦脸,朝人苦笑。]妾今儿个,可算见识到了什么叫人言可畏了,若只是后妃口舌之争几句话,妾断了便断了,罚了便罚了,可事涉二国邦交,妾实不敢私断,只能来禀于您,交由您断了。

[就事三言两语交待了出来。]事情起因是去年三月,羌氏前去看望柳氏小产养身,羌氏因二国风俗不一有些直言惹了柳氏不快,二人可能争执了几句,柳氏气极之下称了羌氏为贡女,可能说了些不大……中听的话。今日羌氏在鹿苑见着柳氏了,估摸着心里头还记挂着先前的贡女一词,便出言试探柳氏自称了声贡女,坏便坏在了柳氏洋洋得意说什么羌氏有自知之明是她(柳氏)先前点醒得当,如今羌氏才谨记自己身份。

[摇了摇头。]羌氏一见柳氏这话不是气话是认真的了,便上了心了,来了妾这求惑,何时和亲公主、堂堂北羌嫡公主、北羌皇嫡妹成了我大晏的贡女,北羌成了大晏的池城。妾传了柳氏来问话,柳氏说了先前是气极之言,后头估摸是无心之言了。

[看了看人,面容端正,透露着两分严肃。]妾倒不怕别的,就怕羌氏心中不平一书家书便寄回北羌,或是北羌派了使者前来,羌氏与使者多言一二,那传回北羌,怕将引来不必要的风端。柳家当初领军征战秦国,如今柳家女说出这种话,怕被误会是您有心对北羌出兵。北羌与大晏素来交好,您费尽心力平下此次事端不影响二国友好往来,可羌氏生母是北羌的皇太后,羌氏母后知道了自己女儿受此等委屈,国家大事不能做话语,身在北羌的大长公主,难道也不能做话语?

[想起柳氏如今这情况,也是不忍,可这事着急办的不体面。]柳氏先前多明艳大方的一个人,行为举止都是从容得体的,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模样。

[续言。]妾已让柳氏回宫闭门思过了,柳氏估计也知其中厉害,回去的时候精神恍惚还差点失足落水,好在宫人机灵拦拉住了,只是摔伤了,加上情绪过激眼下还是昏阙中。

[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她确实也是不知该当如何才是好了。]若非事关重大,妾也不愿来劳烦您,归根究底是妇人之间的口舌之争,可羌氏身份敏感特殊,这才有些难办。





​八月初十

晏轶

掌跟覆于膝上,身驰于案。与行相较,正容亢色,引耳听言。

“朕原以为柳氏历经一遭砥磨,会有所长进,未料依旧言行妄诞。不论是否蓄意行事,话既出,便须为此负责。让她在宫中静思恬养,中秋不必出席了。”

指腹摩挲锦衣,起落缓点,“而羌氏身为嫡出公主,近来棱角已去许多,不会轻易在此疏失分寸。寻你,便是不欲闹大,更无须担忧她故甚其词。”俯项稍顿,“驭外合该周慎,晏羌交关近两百年,羌狄亦善待我国公主,朕自不愿让其寒心。”身侧少许,让季允前去羌氏处知会今日晚些前去,并问询人是否进了晚膳。

琅玕黠慧,闻声候在阁外,得了季允准许方入内呈上细点。不知人来时用膳与否,便让琅玕取了橙玉生与梅粥两品。一则花果素淡,二则饱可吟味、饥可裹腹。

“你费心了。”





文夫人

[静静的听人说完,点头以示附应,琅玕奉来一品梅粥供在身前,颔首以示,伸手捏着宽柄圆勺轻轻的搅着。]妾与柳氏也细说明言了,柳氏也知其厉害了,先前回宫的时候还自请降为嫔位、迁居法华寺祈福。

[笑着摇了摇头,用了口梅粥,温度适宜口感正佳。]妾觉得有错却错不至此,便未曾应,只叫她回宫闭门自省,应该是感到后怕了,回宫的途中还昏了过去,眼下无大碍。

[用了两口便不大想用了,过了那个点便觉得没多少胃口,却还是被他的细心给熨帖了。]羌氏不愿意咽下这份羞辱,也记得前事的不妥,特来寻妾,表面上是求惑,其实是诉份委屈,希望能够中止此事,您前往安抚一句,比妾干巴巴的劝慰十句都有用。

[把橙玉生拿近了一些,用银钗钗了一块用了,酸郎爽口,钗一块递给皇帝。]至于柳氏那边,前头犯错后头犯错的,也该当惩戒一二,叫柳氏吃个教训,好好反省反省,以后行事莫要再如此气性行事了。

[顿了顿。]妾先头叫她回永寿闭宫思过,无妾命令不准出入,眼下便令禁足一月罢,但愿能够明白您与妾的良苦用心,日后……能够好。





​八月初十

晏轶

柳氏一族当昔战伐,今任津要,屿州更有戚柳相持,方全宥于人。往事疾心不解,此番如能具知错处,虔心悔过便罢,若怙终不悛,必不止于此。未开言再应此话,取过银柄放梨片入口,置叉在碟,“多少再吃点,一会朕送你。”





文夫人

[他未置词她便全权处置了,当他面同辛夷道。]明日早间传本宫旨意往永寿宫,荣昭媛禁足一月,禁足期间每日抄一遍《女训》,解禁后送来景阳宫。送女四书去延禧宫给静婕妤,告诉静婕妤,她入我大晏已经两年有余,也应当习习我大晏女子知晓的礼仪教导,避免日后再出现用词不当引发误会之事。

[小口用着橙玉生,听人劝慰再吃些,噗嗤一声笑了。]陛下。

[嗔人一眼。]妾又不是小孩子了,还得您哄着才用。

[用了小几块,梅粥续而用了小半碗,每样都剩了一小半,同人道。]您晚间还要去静婕妤处,妾便自己回去罢,乾清宫、景阳宫妾都来回好多次了,自己回去无事的,您不用担忧。

[莞尔一笑。]您回头有空来惊鸿陪妾与孩子一道用膳便好了的。

[起了身子行了礼。]妾先回了。

[起身时与人点了点头,浅笑未淡,待人允后方领了人离,径直归景阳宫,一路闭眼假眯,伸手轻缓的推拿着额穴。]



——.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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