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妹不姓石,单字一个“磊”,明明娇小可人,名字却如此爷们,可不是一堆石头么!其实比我大,可看起来一脸娃娃相,必须是妹。
我们相知甚笃,然数年恒不一见。今年,我俩的姑娘都是初三党,又多了一个共同话题不说,且汉中之行,跨越六年时光隧道,我们又并肩而立,回味青春好时光。她的美好模样,在那些陈年旧事中摇曳生姿,在当下的妙语连珠里酝酿成趣。
那年,石头妹外出培训,因为名字,她的性别被误标成了男。偏巧有位男老师名字女性化,被标成了女,安排和女老师住。抵达一看,傻眼了,一瞅报到单,石头妹是同地市的男老师,非缠着接待老师要跟石头妹一起住,老师也同意了。好容易盼到石头妹,结果须眉变巾帼。这个梗,为培训热了场子,一不小心成为培训调侃的高人气话题。话说,一典型南方类型的小美女,缘何整这么多石头呢?
自然取光明磊落之意,小女子也不乏侠骨柔情、肝胆相照的豪气,行事坦荡,光明磊落。虽然低调内敛,但绝非无原则退让。这一点,和趣味关系不大,就不展开讲述了。
我呢,喜欢石头妹的爽朗干脆。我俩没事不瞎聊,忙的顾不上。有事直奔主题,行就行,不行拉倒。记得三年前我做一个省级课题,石头妹想跟着一起做。苇子自己也做,拉她加入,并告诉我太远,石头妹顾不上我这边,千万别答应。实话相告,她秒秒钟赞成。两年前,我家里有点事,需要在她的城市打听一点消息。电话打过去,她不遗余力地帮忙。隔着秦岭和汉江,好几百里地,又不是一个系统,她几番周折,来帮我了解情况。虽然最终也没什么实质性帮助,但这个过程却着实让人感动。
六年前一时冲动心血来潮奔赴汉中,石头妹放下手头的事情,全程陪同。那时去青木川的路全是山路,相当难走,我俩都晕的一塌糊涂。然而,当脚终于踩在青木川古镇的青石板上,看到古朴独特的宅院街巷,听着魏辅唐的传奇人生,觉得一切都是那样值当。夜幕笼罩,想着返回汉中几个小时的山路,我俩一拍即合,与其被晕惨,不如去慰藉一下备受煎熬的肠胃,于是半夜杀到广元,吃了火锅唱了歌,第二日,坐火车各回各家。也许这样的洒脱,才留了点曾经年轻的印记,成为共同的回忆罢。
相处久了,情分沉淀如苇塘的肥泥,土膏微润,滋养出一片密密茬茬的芦苇,在恬淡的秋天里,静静地蓬勃着。温柔,自由,舒适。
人生地不熟,穿得裙子太厚,袜子也厚,找不见卖薄袜的地方,给她发条消息:“石头妹,下午来听课给我送双薄连裤袜,可好?”“没问题!”下午送了两双来给我。次日傍晚漫步汉江畔,袜子破了脚也起泡了,她在路边的超市帮我挑了双和衣服同色的棉拖,解放了我被痛苦囚禁的脚。她打算送我些新鲜的汉中核桃馍来着,可临走正宗的卖光了,就干脆不要了,陪我去看茶:汉中的茶,现在统一称之为汉中仙毫了,这样也算创个品牌。宁强雀舌,秦巴雾毫,午子仙毫,汉水银梭,定军茗眉……清一色挺秀匀齐,其实我压根分不清。只是无端喜欢定军茗眉这个名字,拈出弯弯两叶摆在一起:水是眼波横,眉似新叶俏。如同石头妹一般美好。
我没有听过她上语文课,评课的房老师说她小女人大气象,一站在讲台上,就有了情怀,温婉的模样,在文字里激荡。希望有机会可以聆听一下才好,有的切磋也是乐趣。
写到这里,眼前又浮现出石头妹月牙般的眼,盈满浅笑,今夜,是否也如我一般为初三党伴读?
田玲写于2018年10月8日星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