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皮子——(1)路逢乡党

      莱芜地处鲁中地区,其南面多平地,其北面 多山地丘陵。南北之间,有一山峰孤零零耸立,名叫做“羊丘山”,传闻魏晋时期的著名政治家羊祜出仕前久居于此,因而得名,至今仍有许多遗迹留存。

        羊丘山势邻汶水,草木葱茂,其山上有菩萨庙、龙王庙、白衣庙等庙刹,至今香火不绝。此山在鲁中地区小有名气。1948年,发生于此地的羊丘山战斗,解放军取得了对王耀武部队的重大胜利,但双方均伤亡惨重,当地至今仍流传着对当年战斗的诸多描述。除此之外,流传在当地的关于“黄皮子”的传说,也给此山蒙上了一层神秘色彩。

        故事约莫发生在民国时期。传闻当地有一百姓,因天长日久已难详其姓氏,姑且叫做“路甲”。路甲因家中贫困,无奈随乡里人一路北上,半是逃荒,捎带做些小生意,积蓄些钱财,以充家资。不知过了多少时日,路甲竟游游荡荡到了天津地界。时值初春,一日生意惨淡,路甲早早收了摊子,又闲来无事,便到街上走动。远远间见人群围拢,凑近看时,原来是一个杂耍班子,其中一个身材瘦高的年轻人,身手尤其出众,绳条之上,如平地一般。路甲围观片刻,也忍不住叫好。一声喝彩,但见那瘦高者向路甲处看了一下,便继续戏耍,路甲也未在意。人群散去,路甲也散兴回到住处,早些歇息了。

        不知睡了多久,夜已深了。忽闻有敲门声,路甲沉沉醒来,不免大惊。原来路甲一路少有人来往,身边更无亲友,此时深夜造访者,会是何人?思度间,但听门外说道:“大哥莫惊,我是今日在街边卖艺之人,深夜前来,是有一事相托。”路甲心想,自己也身无长物,惧他做甚?便起床取下门闩。开门定睛一看,果然是那后生。后生一脸堆笑,手中提着一个包袱,说道:“大哥莫惊,若不嫌弃,愿与大哥叙叙乡谊。”路甲将年轻人领入屋中。路甲所居,不过城边一间草房而已,屋内陈设简单,一围土床、一个灶台、一堆柴草而已。二人围灶坐下,年轻人取下包袱。打开看时,里面竟是酒肉。二人略作寒暄,便各自斟酒。年轻人道:“今日在街上听闻大哥喝彩,似乎是羊里口音。”路甲应道:“正是,我家世久居羊丘山下,至今不知多少代了。”年轻人道:”我与大哥家相临,只是平日未曾蒙面。”二人就此一番长谈。言及家乡之事,年轻人颇为熟悉,就连路甲族内之事,年轻人也了解诸多。那路甲见此心中疑虑顿消,全把年轻人当做见多识广的同乡。也不客气,二人频频推杯换盏。

        酒至微醺,年轻人说道:“今日有一小事想劳帮忙,不知哥哥及时返家?”“约莫近日就要返家了,家中尚有庄稼需料理”年轻人道:“我人在艺班,身不由己,这几日还要北上,想劳大哥回家后到我家报个平安,免得家人操心”“这个简单,兄弟家是哪户啊?”路甲一口答应。“实不相瞒,我家住在羊丘山龙王庙内”。路甲听罢,心想,这羊丘山上的龙王庙也去过多次,除了来往的香客,并未曾见住有人家表,只当是玩笑。“兄弟要我帮忙,怎么又不能把家住据实相告?这龙王庙里何曾住过一丁半口?”“大哥休怪,兄弟确实家住在龙王庙内,只是大哥去时并未留意。”“好,你且说你住在龙王庙哪处?”路甲问道。“大哥可记得龙王庙殿前有一青石?那便是我家住处。”闻到此处,路甲不免狐疑。这龙王庙殿前确实有一青石,一段露在外面,另一端深埋土中,不知深浅。露出的青石上有数个孔洞,手臂足可深入,亦不知深浅,曾有人取一石块投诉洞中,听声来断深浅,直至石块滚动声微弱至不见,亦未闻落底声。当地传言多年,这羊丘山上有一家黄皮子,就住在龙王庙里,八成就在这青石洞中。想到此处,路甲脸上略有惧意。“大哥莫要惊慌,我绝不会害你。”“那你,你是……”“实不相瞒,我确非是人族”年轻人抬眼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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