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像是身着旗袍风情万种的女子,回眸一笑百媚生;而上海弄堂则是旗袍上那条开叉。一道口子,却抖露一生活色生香。
——题记
弄堂,是一个专属长江以南人们的专有名词。就像这个词发音,舌头非得在嘴巴里打个转,才能吐出声音来。怀着情愫字眼,总是集结了人们对时间、空间的跨越,放佛一个词就是过往生活的浓缩,回不去的过往就在这个字眼后面凝成了一个惊叹号。
《弄堂风流记》是一本周刊汇集,《新闻晨报》周刊部历时五年采访形成的文字精选集。书中没有妖娆描写,没有情绪倾倒,只有大量白描叙述纪实,内容翔实生动,自成体例的篇幅。讲故事的人讲得简单明了,文字清新,听故事的我忍不住要搬了个小板凳侧耳倾听,弄堂文化的方方面面便一一呈现了出来。
跃然纸上的活色生香
书写最好的功能就是能够穿越过时间、空间,回到曾经的、以往的、回不去的。把A时间点和B时间点串联在一起。
“好婆”是弄堂里的庇护神、帮大家管孩子的奶奶、有名的风纪队长——整个文字甚至没有外貌的描写,却在心里勾勒出了她的音容笑貌。孱弱的身子却顶抗着生活强压,自我消化着生活困扰,却热心地帮助着左邻右舍;弄堂里的人,就是到了90岁,还是“小四子”,这种相容相合的邻里关系,是在现在鸽子笼般的生活中无法想象;孩子们欢天喜地地奔向各自的家,又欢乐无比地涌在一起打闹,没有丰厚的物质,却有着饱满而欢愉的童年;最难忘的是那家开了78年的小店,天还亮堂的时候是整个弄堂的信息集散地、聊天聚集地,天黑了则各自把星火带到了家里,一面走进了各自的生活,一面也走向了各自的人生。
让我不由地想起了《决战食神》里的“春风里”。一部评分不高、饱受诟病的肥皂剧——我却被戳中了泪点,暗自在幽幽的电影院抹了好几把眼泪。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若是纯粹些、简单些、仗义些,幸福的指数就会高很多。人,都念旧,那一方水土,那一些人,都是记忆里甩不开的印象,只是,离开了,却再也回不去了。
马克思都说,人是各种社会关系的总和。
在弄堂里,看到了各种纷繁复杂的关系,水乳交融的生活,还有散不开的情意。人这一辈子,都千方百计地想要活出各自精彩,试图挣脱往日里的卑微和弱小,曾经的信誓旦旦都lost in the wind,但,若能换得冰心一片,位高权重和独居乡野又有何区别?
萦绕耳畔的你侬我侬
书里借用很多上海的方言。上只角、汰澡、阿拉......这些语言一旦蹦出来,所有的相关的记忆都会翻箱倒柜地出来。写这个专栏的编辑是个很会拿捏人心的高手,将一部分人的共同记忆都笼络了。
语言是区分地域的最好证据。
刚进城的时候,曾经被浩哥取笑不会讲正宗的宁波话,可我不管,依然我行我素。到余姚,和余姚人说我的方言;去慈溪依然用我的方言;进省城,我还是说我的方言和杭州话交流。都说乡音无改鬓毛衰,可是,我坚持着我的口音只是想要求证着我的存在感,或者是想在茫茫人群中找到同类,让我始终记得我的根在哪里。
回忆的上游是什么?
书里没有说,甚至连谈情意也是小心翼翼,只是用新闻人特有的敏锐真实而全方位记录,可是,关于一个城市的过去,一群人共同的过去都弥漫在空气中。
挥之不去!
回不去的流光飞舞
弄堂就像是针眼,牵出了一根线,牵绊着过往日子细水流长。又像是一出默剧,却只要一按按钮,惹得我们乖乖地坐下,安静地观看着每个黑白人物的阴晴圆缺。
在他们身上,看到了我们欢愉而任性小时候,看到了我们坚强而脆弱父辈们,看到了倔强而无奈的人生。
末了,书里最后说:阿拉就像糖片晶,没营养呃,但是能安慰人。可是,很多时候,我们连活成这样的人的勇气也没有,只是一味活在自己想要的世界里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
人生就是3万天,快来兮呃!——可,这些也不是阿拉这些人能够懂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