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有朋友问我：“让你一辈子只跟一个人睡，你甘愿吗？”
我脱口而出：“我愿意啊。”
说完自己都愣了一下，毕竟我也谈过不止一段恋爱。
我继续说：“这样多好，那意味着对方给了我足够的爱和安全感，让我愿意只要他做我的爱人，不必再分心给别人。”
朋友说：“可婚姻会让很多东西褪色。日复一日，没新鲜感，没话题，一夫一妻是反人性的。”
我点点头说，婚姻确实反人性。
单身让人保持鲜活，因为“可能性”本身就是养分；恋爱则像一剂强心针，让人重焕生机，无论什么年纪。
但我渐渐觉得，不断开始新恋情，和选择与一人相守，本质上没有对错。它们都是内心需求的投射。重要的是，你是否清楚自己真正需要什么。
否则，频繁更换伴侣，只是在给生活调味，可能只是在重复一种“消费式”的快乐：像喝一顿大酒，当下酣畅，短暂过后只剩空虚甚至不适。它解不了孤独，也给不了安心，没人真正在乎你，你也没有真正在乎谁。反而在一次次的浅尝辄止中，磨损了自己对爱的感知。
我知道一些人，不断进入关系，又不断退出。他们像在游乐场里循环乘坐刺激项目——兴奋很快过去，停下来时，面对的是更深的倦怠和空洞。没有真正投入过，也就谈不上真正被接住。
我比较在乎自己“被如何影响”。一段好的关系，应当像持续的滋养，让你变得舒展、有底气，能更好地面对生活其他部分。
当然，长期面对同一个人，一定会有感到平淡甚至厌倦。但持续一段关系别是迂腐的认为，这是道德的好品质之类的，虽然忠诚确实可贵，但比社会评价更重要的，始终是自己内心的声音。如果确认对方不是那个人，就放手。这不是道德问题，而是人性真实。但如果是对的人，当觉察到关系进入僵局，你会愿意开口：“亲爱的，我感觉我们对彼此有些麻木了，生活也显得索然无味。”
如果对方也在乎，这便成为两个人共同的课题。可以一起去旅行、学新东西，或者只是深夜坦诚地聊聊。爱的能力，或许不在于永远保持沸腾，而在于在温度降低时，知道如何重新加温。
对我而言，被一段安稳的关系托住，日常的陪伴和理解就是很好的滋养。毕竟爱情只是生命中的一部分。世界很大，有趣的书、未涉足的领域、值得投入的事还有很多。把能量匀给更多维度，生命才不容易倾斜。
说到这儿，朋友不语。
我顿了顿：“可能这些话太理想化了。毕竟我单身，还没经历过婚姻里具体的琐碎与枯燥……但我希望，我走进婚姻后，我还能记得此刻的相信。”
现在我这样想是好的，既然还没开始，我可不想提前就用悲观预设一切。
朋友微微点头：“也许吧”。
我想他或许正处在某种具体的疲惫里。我的这些想法，在他的现实面前，可能显得轻盈又天真。于是我笑了笑，不再继续。
有些路，要自己走过才懂。而有些话，点到为止。我们讨论爱情，最终都是在辨认自己，辨认自己缺失什么，又渴望被什么照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