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娣从李保长那里借到了一条木船,干脆好事做到底,李保长还派了一名老船工摇船。这让招娣十分高兴,她对李保长说,若有机会一定在胡司令面前夸奖你一番。
李保长转为眉开眼笑。
这天傍晚,招娣悄悄地来到了王老大家,她是过来商量抢亲事宜的,赖皮阿三看见招娣过来也过来看热闹,王母对赖皮阿三说:“啊哦,你没事到别处去玩吧,我们姐妹有事情要商量。”
“我又不妨碍你们商量事情。”赖皮阿三面孔一竖说。
“嗯,我们这破庙容不了你这尊大菩萨。”王母下了逐客令。
“你赶我走,我偏不走,我看你能拿我乍样?”赖皮阿三一屁股坐在门槛上,看上去他是赖着不走了。
王母到厨房间用木桶提了一桶冷水要浇他的头,赖皮阿三并不逃走,他站立起来说:“你敢浇我一桶水,我马上放火烧毁你家的豆腐坊,反正大家都不想活了。”
“阿姐,不要与他争吵了。”招娣拉住了王母。她转身对赖皮阿三说:“好了,好了,这位大哥消消气,看上去你身板硬朗,应该是很有力气吧。”
赖皮阿三不知招娣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十分警惕地说:“你想怎样?”
“你力气那么大,我能吃了你吗?”招娣反唇相讥。
“我看见你这样美貌的女人就浑身有力了。”赖皮阿嘲笑道。
“我想你不敢动我一根汗毛的。”招娣轻蔑地一笑。
“谁说我不敢,我刀山敢上,火海敢跳。”赖皮阿三拍着胸脯说。
“嗯哼,过些日子胡司令要来船蓬浜的,如果你敢当面对着他这么说,我就服帖你了。”招娣拿起了墙角的一把扫帚。
赖皮阿三这才想起眼前这个女人原来是土匪司令胡肇汉的情妇,如果得罪了她后果不堪设想,他恍然大悟,拍了自己脑门一下,说:“怪我有眼不珠,险些大水冲了城隍庙,我现在就走,现在就走。”
他不由得后腿了几步。
“慢着!”招娣叫住了他。
赖皮阿三耳朵里听到胡司令这名字,他的头皮便嗡嗡地直叫,他清楚如果得罪眼前这个女人,那就是得罪胡司令了,到时脑门挨枪子或者被沉在阳澄湖里,那也是说不定的,所以好汉不吃眼前亏,他想溜之大吉,没想到招娣叫住了他。
原始的小村庄并不平静。
一切都显得扑朔迷离。
赖皮阿三站住了。
“是你叫我吗?”赖皮阿三问。
“是我叫你的,你不要走。”招娣冲着他说。
“你不是刚才起劲赶我走吗?”赖皮阿三说。
“你误会我了,我正愁没有人去抢亲,你来得正好。”招娣冲他招招手,大声说。
“抢亲?” 赖皮阿三有些莫名其妙。
“你还不知道,我外甥阿二娶不起媳妇,所以要去抢亲,你有的是力气,我想你去抢亲,这事准成的。”招娣的脸上布满笑意,不像刚才虎视眈眈了。
“好,我也是光棍,我也想抢一个老婆哩。” 赖皮阿三盯着招娣的胸脯。
“你有郑寡妇的。”招娣毫不客气地说。
“这个你都知道,真是的。”赖皮阿三的口气是承认有这件事情的。他接着说:“这女人老了,如果有年轻女人,那么我就不要她了。”
“你喜新厌旧,我要去告诉她。”招娣内心有一种欣喜。
“这个,这个,你就不要去说了吧。”赖皮阿三的口气有些软弱。
看得出,他与郑寡妇仍然打得火热。
“其实你与她即使生个儿子也不关我的事。”招娣满不在乎地说。
“这就对了。”赖皮阿三说。
“我叫你去抢亲,你去不去?”招娣问。
“我去!”赖皮阿三跺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