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黄梅枝/原创作品/盗版必究
班长姚琳问刘警官,“头儿您不是说这两起案件都很棘手吗?您能不能提前给我们透露一下?”
刘警官环视一圈垂下眼睑,悠悠说道:“嗯,这派出所啊!一年四季都不得闲,没有节假日,没有时间段,上一秒你还在做美梦,下一秒你就得奔赴现场,天灾人祸总是在人们毫无预知的情况下发生。
郭黎明说:“头儿咱们把这个案子接过来吧?”
“对啊,头儿郭胖子说的对,咱们就办这个案子吧!”
“我也想把这个案子接过来,也好让你们接受真枪实弹的锤炼。
班长姚琳说:“依我看咱要啃就啃块硬骨头,头儿黄光辉副所长不是出差回来了吗?您向马所长请示一下,您把黄所长争取到咱这队。”
“好吧,那我去试试看,刚才马所长说了,咱们这个分队负责侦破吴庄村委一个叫徐腊梅的案件。”
李舒晨悄声问我,“小莫姐,我好像听说这个腊梅是你们村的?诶!对腊梅的情况你一定有所了解,我想这个案子不会太复杂吧?”
姚琳说:“李舒晨你不了解情况先别乱说,我有种预感,这个案件不简单,如果寡妇腊梅的死亡纯属和苏凤云打架,按说腊梅下葬前,各种赔偿什么的都调解成功了,那么他的娘家兄弟徐俊仁也就不会再坚持起诉苏家人了,这里面肯定另有隐情。”
刘警官边打哈欠说边:“徐腊梅这个案件何止是不简单,简直就是高难度的复杂,咱们的马所长正为这个案子头疼呢!这个案子牵涉的头头脑脑众多,如果把握不好,受处分丢饭碗这些都是小事,弄不好还会……还会那啥的。”
我们虽然都是派出所的新成员,但对一些口头化的暗喻还是能听懂的。我们都从刘警官的话里感觉出,徐腊梅这个案子肯定不寻常。
刘警官说:“我说老几位,天已经很晚了,我们都去休息吧,明天早饭后我们还在这里集合。”
回到宿舍李舒晨很快进入梦乡,我却大睁着两眼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腊梅的飘忽不定的模样,突然窗外有个人影一闪,我本能地冲那个黑影发问,“谁?”
那个黑影好像听见了我的话,又在窗户外边晃动,我突然清醒过来,天呐!我们的宿舍在三楼,也就是说那个黑影是在半空悬着的,莫非又是腊梅寻袁晨平来了?
我看看熟睡的李舒晨,悄悄拉开房门走出去,刚才那个黑影走在我的前边,我也不惊奇,因为我看出那团黑影就是我二哥。
这是二哥去世以后,我第二次见到他,二哥在走廊尽头停下来转过身,他的脸色和生前差不多,腮帮子上好像还涂抹着腮红。这是我们兄妹俩第一次隔世谈话。
二哥先说:“小莫你不要害怕,你看我特意化了妆,我怕那种尸白阴森到你,腊梅还特意给我抹上腮红。”
“啊!二哥你说的腊梅是不是咱村的寡妇?你怎么跟她搅和到一块了?”
“小莫瞧你说的话有多难听,你不能叫寡妇,你要喊她腊梅姐。”
“啊!为啥?二哥你……”
“小莫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跟你说实情,其实腊梅死的冤屈又不值,她是活活搭进一条命啊!这事呢也怪二狗怕老婆怂包,二狗没有跟她老婆撕扯清,其实二狗和腊梅之间真的是清清白白的。”
“噢!是这样啊,诶!对啦二哥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这就是我要对你说的实情,你不要心急,听我慢慢跟你说。如果我不是过世早,这些事情就是闷烂肚子里我也不会说出来。
我和腊梅是初中同学,我们相爱整整六年,高中毕业后我去北京打工,腊梅扛不住她爸爸妈妈的威逼利诱,稀里糊涂嫁给咱村的胡大壮。
你也知道胡大壮的老爸,是咱这周围村庄跑运输最早的人,他们家是当地有名的土豪家庭,胡大壮初中毕业就跟着他老爸跑车做生意,我听腊梅说,她爸爸妈妈正是看好胡大壮家的钱财,才想方设法让腊梅嫁过去。
我在北京听说腊梅嫁给胡大壮,恨的牙根都疼,一赌气就把你二嫂张小丫娶回家,张小丫也是我的同学,当年她追我的时候,被我拒绝过。
腊梅和胡大壮结婚后,还真过了几年好日子,后来我也想开了,我看腊梅过的很幸福,心里的恨也就慢慢减轻,爱她就放开她,只要她比我过得好,我应该祝福她。”
我忍不住问二哥,“二哥你傻啊?当初你为什么不去争取呢?我看你和腊梅不是真爱吧?”
“唉!事情都成定局了,我就是再折腾也没有啥结果,我只说得过且过往前走吧。谁知道大祸从天而降,胡大壮和他老爸去海南送货遭遇车祸,父子俩双双命丧黄泉。
话说祸不单行一点都不假,胡大壮死后,腊梅的女儿又患上败血症,花光胡大壮爷俩的赔偿款。腊梅一个人苦苦支撑着
风雨飘摇的家,年迈的公公婆婆多次劝腊梅带着孩子改嫁,可是腊梅不忍心。
二狗是个热心肠,帮腊梅干过几次重活,这一来二去的,他老婆苏凤云不干了,她一见腊梅就非打即骂,二狗惹不起她躲避到外地打工,苏凤云更加肆无忌惮,对腊梅变本加厉辱骂殴打。
如果光因为这些事腊梅也不至于自杀,更让人愤恨的是苏凤云的那些混账亲戚,特别是苏凤云的大表哥袁晨平,还有苏凤云的娘家侄子苏原博,袁晨平在派出所是个包村片警,这个你也知道,苏原博是县委办公室主任。
这两个人渣伙同另外一些孬货,变着花样折磨腊梅,更灭绝人性的是,他们社会上找来几个喝醉酒的二流子,强行威逼腊梅跟他们轮番做男女之事。
苏原博和袁晨平安排人躲在暗处拍照录像,然后再拿给腊梅看,他们威胁腊梅不能说出去,如果腊梅敢说出去,他们就把照片和录像散发粘贴到大街小巷,他们还在外边散布谣言,说腊梅死了男人不守妇道乱偷人,是个荡妇是个坏女人。
腊梅被关在看守所半个月,几乎天天受蹂躏。腊梅从看守所出来就得了抑郁症,公公婆婆整天守护着,还是没有阻挡住她喝农药死掉。”
腊梅死亡后,袁晨平和苏原博怕事态有变故,赶紧动用各种社会关系,促使腊梅草草埋葬。腊梅一死她们的家就更惨,撇下老的老小的小甚是可怜。
腊梅的娘家兄弟徐俊仁,越想越感觉姐姐死得不明不白,多次起诉无人受理,徐俊仁更加断定姐姐死的冤屈,一年多来从没有停下上访的脚步,也许是徐俊仁的执着感动了上天和各路神灵,前几天徐俊仁接到通知,上级有关部门受理了他的上诉状,有望在这个月底公开审理徐腊梅一案。”
二哥看我都听傻了,接连喊我几声,“小莫,小莫,小莫你别走神胡思乱想,我趁这个机会把我知道的,把你感觉奇怪的全都告诉你。我给你说,我过世还不够一百天,按说不够一百天不能出道,除非是法定的探阳日,或者是给掌管出入的官员送大礼,我是偷偷跑出来的。”
“二哥,你给我说的够多了,你还有多少事情没有对我说清楚?”(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