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条地平线
图/文：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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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等了很久才来
来了就躺在热炕头上，烙烙
鸡年最后一个圆月，烙熟了
红了，红影子里掠过地球的飞鸿
南北漂移，不小心掉到月亮上去
那也不说什么，坐下来
执手相看，一条小银鱼
在眼睛里的月牙湖，游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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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热炕上的梦非同寻常
呼和浩特找不到家，打车
开车，和很多人商量着
买房、卖房，我们有两三处房产
我们比鹅毛轻
留下哪一处居住
哪一处用来待客，赡养老人和孩子
路况不好，越来越清冷
街边的小店油灯模糊
童年、少年、青年，成年后的家园
在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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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轻轻地，把手放在你手
厚得像鹅掌
在火炕上
载着一根鹅毛
一根鹅毛的暖
只要轻轻地
放在你鹅掌
在火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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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忍不住挤挨得更近，说起丧事
正值壮年的父亲去世，四个没有爹的儿子
一对失去儿子的父母
一个没有了丈夫的女人
夜半老三去拿果子，路过爹的灵棚
人鬼两隔，十几岁的孩子害怕着
一群人围着果子吃
灵棚里什么都没有发生
离开家的父亲，再也没有走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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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月亮大而圆，像个童话
月亮被地球的影子一点点覆盖，像个神话
月亮的光变了，暗了，蓝了，瞬间红了
像个瞎话
瞎话最能迷惑人
星星们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银河里水气氤氲，盛星光的银盘子发寒
360度抬头望天，在你怀中旋转
一场瞎话的盛宴
从天庭到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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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黑毛领子立起来后
我就成了一头黑熊
城里的家渐渐荒芜
乡村的庄稼酿酒浓
什么时候开始游荡
什么时候入睡做梦
什么时候醒来写诗
什么时候疼痛蜷缩
扔到旷野的弃婴
以雪光和露水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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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下一场雪就好了，一场鹅毛大雪
或者轻纱薄雪，或霰雪如霜
丹玲公主暖暖的贵州话音儿
把我心里的牡丹国唤醒来
唯有牡丹真国色
牡丹是牡丹的国
牡丹花开处，是京城
下雪就好了
江南踏雪寻梅
北国牡丹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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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追夕阳的人
追到西天落
日落，月出
月出惊层林
把心挂在西下的丛林里
每一次追逐都是唯一
大地涌入怀抱，灵魂展翅高飞
死亡和新生同在，眼光化雪
死是落
生是升
在一条地平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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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2.1 14: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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