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是梗在心里的一根刺

图片发自简书App

文/叶小叶姑娘


“喂,你好。”电话终于接通,对面传来了那个曾经最熟悉,却又最陌生的声音。整个会场,鸦雀无声。

“哎,你好,我是,沈林。”在听到那个声音的时候,沈林的眼眶已经开始泛红,紧握话筒的手指关节逐渐泛白。

“哦~~,是你,怪不得,我觉得声音好熟悉。”沈林的嘴角扬起了好看的弧度,眼泪却在眼眶里不停打转。

“对,是我,今天是《那时青春》的电影首映会,主持人要我给青春时候最怀念的那个人打个电话,所以我就想起了你。”

“嗯,你终于想起了我。”电话里的声音早已哽咽。

是啊,沈林终于想起了她,小沐,那个曾经陪伴他整个青春的女孩儿。

01/青春,是校园里郁郁葱葱的树荫

那年的九月,艳阳高照,炎热的夏天带着依依不舍收起了尾巴,漂亮的落叶带着满腔热情散开了翅膀。

满怀期待的高中生活就在这片如画的蓝天中开始折射出清凉的光。

当小沐背着书包坐在沈林旁边的时候,沈林正趴在窗台边,凝望着校园里郁郁葱葱的一大片丁香树,阳光照射下来,透过密密麻麻的丁香叶子,在地上打出斑驳的光圈。

沈林转身,却见一个穿着背带裤,扎着一根长马尾的姑娘放下书包坐下来。她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睫毛很长,却被挡在眼镜片后面忽扇忽扇,圆嘟嘟的脸,有点婴儿肥。

坐下之后,小沐便从书包里掏出练习册开始做题,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旁的沈林。

沈林嘴角一咧,继续趴在窗台享受阳光。

沈林是一个自我感觉优越的男孩子,长相帅气,皮肤白净,弹得一手好吉他,写得一手好字。升到这所中学,全靠了自己的才艺加分。

从小到大,沈林一直都是众多女生追随的焦点,可是现在,同桌的这个女孩儿竟然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喂,我叫沈林,你叫什么。”沈林终于忍不住,先开了口。

“我叫李子沐,叫我小沐就好。”小沐依然没有抬头,用左手扶了一下眼镜框,一支笔在本子上刷刷流动。

小沐怎么都不会想到,这样随意的自我介绍,竟会纠缠自己七年时光。


02/青春,是口袋里不敢送出去的巧克力

天气逐渐转凉,如往年一样的花谢花开,潮涨潮落。

一年一度的校园文化艺术节到了,校园里到处都是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各班都在准备节目,集体节目,还有个人节目。每个班级都想让自己在校园文化艺术节中能够获得名次,毕竟,对于刚上高中的他们来说,班级荣誉,胜过个人荣誉。

晚会的前一天,历史课上,一向不喜欢听课的沈林,用胳膊肘碰了碰小沐,“喂,明天的晚会,记得给我加油哦。”说完,露给小沐一个好看的笑。

小沐看了一眼讲台上的历史老师,那个有点油腻的中年胖子,正在眉飞色舞的讲述“甲午战争”。小沐往回收了收胳膊,斜了沈林一眼,“谁要给你加油,那么多喜欢你的女生给你加油,又不缺我一个。”小沐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像住进了一朵向日葵,望向了沈林。

沈林不满地扭回了头,趴在桌上。

不一会儿,小沐递给沈林一张纸条。“明天的晚会,加油!”

沈林看着这张纸条,在阳光里朝着小沐咧嘴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晚会上,沈林坐在舞台的正中央,手里捧着一把吉他,唱了一首《白桦林》。悠扬的歌声就像校园里清晨的丁香叶子上的露珠。

小沐坐在观众席中,看着舞台上的追光灯打在沈林的身上,就像孤独的王子,骄傲而又寂寞。沈林的表演结束,台下响起了雷鸣的掌声,她听到大家都在窃窃私语,“这个就是高一刚来的那个沈林吧,据说是以文艺生招进来的。”“嗯,的确唱的好,长得也不错。哈哈。”

小沐的眼睛瞬间黯淡下来,是啊,沈林就是光芒万丈的王子,而自己只是一个丑小鸭。她把藏在校服口袋里的巧克力捏了紧些。


03/青春,是字条上的那句“你还有我啊”

高二那年,小沐悄悄喜欢上了隔壁班的男生,那个上下学和自己同一条路,总会在路上巧遇的那个男生。

但是她不敢表白,只好每天将自己的小心情记录在日记本里。有时候笑,笑的像一株百合花,纯洁而又美丽,有时候难过,难过的时候小嘴撅的可以挂油瓶。

沈林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小沐不开心的时候,沈林给她唱歌。

沈林的心中其实是失落的。

有一天,小沐从外面跑回来,一句话都不说,趴在桌子上就哭。“喂,小沐,你怎么了。”沈林拍了拍小沐的胳膊。小沐没有说话,仍旧是哭。

“好了,别哭了,我给你唱歌啊。”小沐依旧是哭,肩膀一耸一耸,从胳膊下面不时传出抽泣的声音。

沈林拍了拍小沐的背,便起身出去。

小沐抬起头,看到桌子上放了一张字条,“小沐,我知道你喜欢的那个男生跟他们班的小紫在一起了。别难过了,你还有我啊。”小沐擦干眼泪,看着字条上漂亮的两排字,她笑了,婴儿肥的脸上挤出了两个小酒窝,明亮的笑。

04/青春,是那个冒着荷尔蒙的教室

高二后半学期,学习开始紧张起来。但是沈林依旧每天摆弄他的吉他,累了的时候,就趴在窗台上看湛蓝如洗的天,看金灿灿的太阳,看随风飞舞的丁香叶子,看郁郁葱葱的丁香树下走过的一排排男同学和女同学。

沈林开始逐渐收到别班的女同学送过来的情书和巧克力,偶尔会有一些别的零食。每次收到情书,沈林都会展开来念给小沐听,小沐每次都会认真听,然后对着沈林哈哈笑。

“你傻不傻,别的女生给你写的情书,你怎么可以念给我听。”小沐笑的眼泪四溢。

“为什么不可以念给你呢,你和我不一样吗?”沈林揉揉酸涩的眼睛,把零食往小沐的桌兜里一塞,便又开始摆弄自己的吉他。

小沐望着那一堆零食,想着刚才沈林的那一句“你和我不一样吗”,其实,彼此之间,一寸距离,我以为我可以一直拥有你的温暖,却忘记了整个冬日世界还会泛滥冷空气。

很多年后的小沐,经常会想起那天下午,冒着青春荷尔蒙的教室里,那个角落的座位,有一个阳光灿烂的男孩,慵懒的摆弄着吉他,用懒洋洋的语气说,你和我不一样吗?

05/青春,是来不及说出口的再见

高中的日子紧张有序,但也逛逛悠悠地挪到了高三。

有一天,沈林告诉小沐,他准备去参加省城电视台举办的歌手选秀,如果有幸入围,他将放弃高考。

那天的午后,小沐晃了神,“那你什么时候走呢?”沈林没有发现的是,小沐的眼角开始泛起泪花,小沐急忙低头,用手托着脑袋,泪水终于吧嗒吧嗒掉在书上。

“10月20号海选,我先去参加海选,如果不能入围,我就回来了。”

“那如果入围了,你就不会回来了是吗?”小沐哽咽了声音。

“如果入围,应该是不会再回学校了,但是我会来看你的。”沈林抬起胳膊想要摸摸小沐的头,手在半空却停了下来。他看见小沐的课本上泛滥了一片的水渍。

沈林走之前来找小沐,小沐恰巧去老师办公室搬试卷。沈林没有见到小沐,往小沐的课桌里放了一个手机,和一张纸条,“小沐,我走了,这个手机留给你,里面有话费,想我了可以给我打电话。要坚强,不要再哭泣。”最后,沈林将自己的电话写在了下面。

沈林在课桌后坐了五分钟,还是不见小沐回来。

终于,他收拾了自己的课桌,背起那把吉他,在逆光中走出教室,背影被阳光和阴影一分为二,小沐站在楼道里,看着那个挺拔的背影,渐渐迷了眼。

终于,小沐还是没有勇气和沈林告别,小沐还是没有来得及说出那句,再见。

天空一片兰,晕染开的,千丝万缕的蓝,蓝的让人窒息。其实,最令人难过的天气,是晴空万里吧。

又是一个秋季,一个花开花谢,潮涨潮落的秋季。

06/青春,是我躲在角落默默的祝福

沈林走后,小沐的身边多了几分安静。空空的课桌,安静的空气。小沐很长时间都无法适应。直到有一天,小沐在电视中看到了沈林,看到那个半年没有见过的沈林,进入了全国50强。那晚,她拿出手机拨通了沈林的电话。

“喂,小沐,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沈林接通电话的那一刻,心都快悬到了嗓子眼。

“沈林,看到你晋级了,恭喜你哦。”

“对不起小沐,说好回去看你的,但是比赛很忙,有时候一天只能睡5个小时。你放心,等我拿了名次,我一定回去看你啊。”沈林捏紧了拳头。

“没关系的沈林,你好好比赛,要加油哦,我看好你!”这边的小沐,嘴上带着笑,眼泪却不听话的往外流。

高考这天,也是沈林的决赛之日。

这天,小沐整理了心情走进了高考考场。沈林调整呼吸,冷静迎战。

晚上,小沐打开电视,当看到那个自己曾经最熟悉的男孩拿了第三名的时候,小沐瞬间泪如雨下,“沈林,你成功了。”小沐对着电视里的沈林,喃喃的说。

她给沈林发了一条信息:“沈林,祝贺你。”

脱颖而出的沈林被签了经济公司,于是,后来的时间不再属于他自己,录歌,拍电影,每天都在马不停蹄地连轴转。偶尔,他会给小沐发条信息报平安,偶尔,他也会给小沐说自己在剧组碰到的有趣的事儿。小沐也会呵呵笑。

时光总是兜兜转转,走走停停。沈林在经济公司的打造下,越来越光彩夺目,开演唱会,出专辑,拍电影,终于在不停的忙忙碌碌中,沈林和小沐渐渐失去了联系。

07/青春,是我七年舍不得换掉的电话号码

每次小沐在电视上看到越来越清瘦,却越来越光芒万丈的沈林,她都会笑,我的大男孩,终于变成了万众瞩目。

7年后,沈林的新电影《那时青春》很快杀青。首映发布会上,主持人问沈林,“沈先生,您拍这部电影的时候,有没有想起你曾经的青春时光,有没有想起曾经的高中校园。”

“有,经常会想起。”沈林腼腆地笑。

“那有没有一个在你青春时最怀念的人呢?”主持人笑盈盈地望着沈林。

“有。”沈林紧咬下唇,然后又释怀地笑。

“那我们今天有个环节就是在场的每位演员要给他青春时最怀念的那个人拨个电话问候,那你作为男一号,要不就您先来吧?”主持人依旧一脸职业性的笑容。

电话拨通,响了几声后,对方终于接起了电话。

“喂,你好。”当沈林听到那个曾经那样熟悉的声音后,眼角开始泛起泪光。

“你好,我是沈林。”

当小沐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泪水就如决堤的洪水,再也忍不住。

“你终于想起我了,记得我们上次打电话,应该是你晋级50强的时候了。”小沐笑着说。

“是,到现在,有,7年了。”沈林的声音开始断断续续,他多想对着电话里的小沐说一声我好想你。

原来,小沐7年都不曾换过电话号码,小沐一直在等这个曾经熟悉的人,能在某一刻突然想起自己,拨通这个号码。

人总会在最美好的时光,犯上一些痴,一些傻。那一段青春不荒唐?

可是,那时荒唐的青春,已经停留在了那个有着郁郁葱葱的树荫的校园里,已经留在了曾经。曾经是什么呢?是阳光下散发的青草芬芳,是体育课上的哨声和嬉笑,是新学期课本的油墨香,是同学们奔跑的身影。

我们只是怀念曾经,却忘记了我们都已不再是曾经的自己。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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