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三水与澈
周末，市图书馆。
正午十二点的阳光从玻璃窗外打进来，填满了落地窗旁的休闲区域，明亮却不刺眼。正值饭点，图书馆里的人少了一大半，休闲区里的几张小圆桌也陆陆续续地空了下来。
市图书馆与富江大学只隔了一条街的距离，从五楼落地窗望下去，能够非常清晰地看见富江大学的大门。
沈知乔刚从家里吃完午饭过来，乘坐电梯上了五楼，在落地窗旁找到了李南沁三人。
女生刚落座就被李南沁拉着拍了张照，作为在图书馆好好学习的证据，发给了李斯然审查。
李南沁一边发送照片一边委屈巴巴地说：“李斯然都回学校了还要远程监督我，太气人了！”
沈知乔摸摸李南沁的头以示安慰，徐子竞却重点跑偏地问道：“你怎么只拍知乔不拍我和木川啊？”
女生脸上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瞪着双大眼睛一本正经地回答道：“被他看见我和男生出来，腿都给我打断。”
“你哥哥实在是太可怕了，”徐子竞吓得拉开了和李南沁的距离，“我以后得离你远点，免得被误伤。”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江木川幽幽地开了口：“你哥哥其实是个妹控吧。”
沈知乔表示同意地点了点头，李南沁却是一脸无奈地扁着嘴。
“妹控是什么意思？”徐子竞傻愣愣地问了一句，见江木川和李南沁都是一脸不想回答他的表情，又把求知的目光转向了沈知乔。
“字面意思，”沈知乔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见徐子竞还是一脸问号，非常真诚地建议道，“你百度一下吧。”
徐子竞还真的马上拿起手机搜索起来，一边查一边问：“话说你哥在哪里上学啊。”
“我哥可是尚华大学的，”李南沁顿时神气了不少，但是很快又瘪了下去，“虽然李斯然平时是很讨厌，但是不得不说他的脑子真的是很聪明，你们说，都是一个妈生的，我怎么就这么笨呢？”
“你不是笨，你只是反射弧比较长。”真相帝江木川又上线了。
李南沁居然觉得好有道理无话可说。
“我的天，你哥原来是前两年的理科状元啊！”徐子竞激动地把手机给大家看，“而且，知乔你的哥哥居然也是理科状元。”
沈知乔的心沉了一下，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徐子竞指着手机上的“向屿唯”三个字，一脸期待地望着沈知乔：“和余染老师同一届的，应该不是同名同姓吧？”
沈知乔想起除夕夜那晚他们在罗湖广场碰见的事，沉默着点了点头。
“我看上面说向屿唯是向氏集团董事长的独生子……”徐子竞一脸震惊地抬起了头，“知乔，你居然和全市首富有亲戚关系！”
“不是的，”沈知乔摇了摇头，声音慢慢地低了下去，“屿唯哥其实是我亲哥哥的好朋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就像亲兄妹一样，其实没有亲戚关系。”
“那你亲哥是……”神经大条的徐子竞完全没有察觉到异常。
“二井你不是在查‘妹控’吗？怎么查起我们学校历届高考状元了？”李南沁想起沈知乔之前说过她哥哥意外去世的事，担心徐子竞提起沈知乔的伤心事，连忙打断男生转移了话题。
“我刚才觉得你哥哥的名字耳熟，顺手查了一下，对了，我忘记查‘妹控’了。”徐子竞说着又低头查了起来。
李南沁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一转眼看沈知乔垂着脑袋情绪低落的样子，又紧张地握住了沈知乔的手。
沈知乔这才抬起头来，冲李南沁安慰地笑了笑，低声说道：“我没事。”
这一幕全都落在了对面江木川的眼里，男生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他也感受到了沈知乔的不对劲。
四个人在图书馆写了一下午的作业。
沈知乔从中午开始就一直没什么精神，她知道徐子竞不是有意，但五年前的那场风波却忍不住地在女生的脑海中盘旋，铺天盖地的各种报道，跌落神坛的沈明桐，揣测也好惋惜也罢，都不过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没有人会在意真相到底是什么。
她宁愿沈明桐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没有那么优秀没有那么亮眼，也就不用背负那么大的关注与压力。
物理卷子的最后一道大题始终没有什么思路，沈知乔在心里叹了口气，向另外三人打了声招呼，便到四楼的竞赛图书区找参考书去了。
可能是临近学科竞赛时间的原因，四楼的人明显要比五楼多了不少。沈知乔在物理竞赛书籍的书架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想要的书，等女生从电脑上查到书的具体位置再回来的时候，发现江木川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下来了。
“你怎么在这？”沈知乔看了一眼江木川手上的书，居然就是自己找了半天的那一本，“这本书你在哪里找到的啊？”
“这是最后一本了。”
眼前女生的表情小小地失落了一下，江木川没怎么犹豫地就把书递了过去：“给你吧。”
沈知乔摆摆手：“没事，我找别的。”
江木川把书轻轻地盖在了女生头上：“给你加个buff。”
沈知乔看着江木川似笑非笑的样子，竟然没有反应过来，男生倒是迅速地转过了身，往书架深处走了：“帮我找找别的吧，差不多的就行。”
女生闻言才慢了半拍地拿下脑袋上的参考书，跟了过去。
两个人又绕着书架找了一圈，拿了几本差不多的物理竞赛指导书，靠在书架末尾翻了起来。
沈知乔翻着自己手里的书，时不时还偷偷地瞄几眼江木川，男生始终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上的书，仿佛刚才的那个笑只是女生的错觉。
真是看不清又猜不透的一个人。女生在心里感慨道。
隔壁的书架传来隐隐约约的声响，沈知乔漫不经心地望了一眼，却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许起繁？”
江木川的目光终于从书上离开，他盯着许起繁的方向看了一会儿，合上了手里的书，往书架前方走去：“走吧。”
沈知乔连忙跟了上去：“不打声招呼吗？”
“不用了。”
“你们不是好朋友吗？上次你还帮了他那么大一个忙。”
江木川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才淡淡地回答道：“曾经是吧。”
“原来那个传言是真的啊。”沈知乔想起之前听徐子竞和李南沁说过，江木川和许起繁因为不明原因决裂的事。
江木川无奈地看了女生一眼：“你别听二井道听途说。”
“那你上次帮他洗清作弊嫌疑的事他知道吗？”
“我不知道，”江木川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他知不知道都不重要。”
“明明已经不是好朋友了，背地里却做了这么大的努力在帮助他，你该不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吧。”
江木川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他回过头来盯着女生的脸，用着刚才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说：“等你什么时候把你的秘密告诉我了，我再回答你。”
沈知乔差点就忘记这一茬了，现在看江木川的表情怎么就觉得那么欠揍。
“那算了吧，”沈知乔别过脸，“我也不是很感兴趣。”
“可是，”江木川故意停顿了一会儿，低下头把脸凑到女生跟前，“我对你的秘密挺感兴趣的。”
沈知乔像是故意赌气一般地凑近了男生的脸，可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两个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良久，直到某路人学生的咳嗽声响起，才后知后觉地尴尬起来，迅速地拉开了距离。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