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惦记起木莲豆腐,有意“路过”西施故里,路边摊还在,与友人每人两杯,绵白糖,薄荷水,些许忧愁,明年会否还有。
友人提议自己做,手捏工艺之外,怕直接使用自来水。“自己捏,费劲,还有汗……”妥妥地浮现画面。
“没什么的。咸菜还用脚踩呢!”联想起小时候看老爸用脚踩青菜做咸菜。
小时候对时间没啥概念,四季只记得几个有吃清明果、精团、月饼、团圆果、年夜饭的时节。所以,记忆中只是在家里有很多青菜或芥菜时,老爸才会在缸里踏咸菜。
我的游戏就开始了——巴巴地看老爸的操作,先是在缸底撒上薄薄一层盐,再把青菜一棵挨一棵齐整紧密地铺在缸里,再撒盐,像完成青菜们的集体葬礼。(芥菜是切碎了腌制)放两层菜,再撒盐,层层叠叠放满到一定高度后,老爸就爬到缸里转着缸踩踏,起初青菜会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慢慢会塌下去一些,等这种声音慢慢消失的时候,表面的菜渗出一些汁水,白色的菜梗带一些黄绿色,踏踩就算完成了。
“为什么要用脚踩啊?”
“脚踩过才好吃呀!”
最后用毛竹片十字交叉放上面,再压一块大石头,一大缸青菜们就被闲置一处l。某天,当我以为它们腐烂坏了时,它们可以食用了。第一次吃的时候我很拒绝,老妈洗净放着时偷偷地去闻上面有没有老爸的脚臭味,那飘渺的味道,好像有,好像没有。炒好后吃,没老爸自我感觉的那么好,倒也确实没有脚臭味。有几个亲戚朋友倒很喜欢这种咸菜,吃过后会主动要求带一些,而且是在知道菜是老爸脚踩的状况下。总觉得,这种直接用脚踩的一般是自家人吃的。这是我童年的困惑之一,也算我对亲友关系衡量的一个标准——不介意食用你的脚踩的咸菜。
后来,看《大长今》,不追剧,恰好看到某集关于食物的,大意说,食物蕴含大地的滋养,带着阳光的温度,是时间累积的产物。做食物的人要心存诚心和敬意,这样做出来的东西才会好吃,吃的人也会感受到这份心意。做的时候要想着吃的人的健康幸福。觉得手作食物自带光环。
亲手,亲脚更难得,一个人精心制作的食物,带有某个温度和灵性,是珍贵而值得珍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