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样坐着,就决定写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样写,像是一场巨大的空,悬挂在头顶。一点也不轻盈,沉甸甸的。
那先写条蛇吧,蛇从冬天的夜晚一直冬眠至今,从未苏醒,你所看到的听到的摸到的,只是它作为蛇的一点幻影,换言之,它是一种从属的幻觉,偶尔会弯曲,偶尔会平直。更多的时候,它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但不动并不意味着它在静置。
它还会有声响,顺着杨树粗糙的表皮一直往上,直到树顶。但这并不是结束,而是开始。倘若空中有个漂浮的你,说不定会发现,树梢在空中其实并没有动,是声音在动,是蛇形的声响替代风。
而在不远处就是房子,常规意义上,午夜时分人们的居所。大多是灰色,也会有黄色,但已经不多了。人们在房子中是离群的,是闭合的,是静坐的,也是流动的。
在某种神秘的信号中,人略微等同于蛇,只不过人的声响是顺着杨树的根往下,一直到细微的根须,但这也不是结束,而是开始,它还会一寸一寸深入泥土中,直到碰到一条蛇,一条在沉睡中从未苏醒的蛇。
蛇在这时也不会睁开双眼,可能会翻动曲而未僵的躯干,换个方式继续睡着,头轻轻的触碰着尾骨。发出的声响也是一节又一节的。
一向如此。
从来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