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金缕衣》
走在小城的街上,时常会听到路边的小店或摆摊处传来这么一句话:“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短短数字,却有触动心扉的力量。
待这一生走过,看尽潮起潮落,行遍万水千山,对对错错,得得失失,如何权衡?谁会想辜负遗憾,可谁又能自万丈红尘全身而退?
1
那年盛夏周末,我和姐姐打完电话已是深夜,夜深人静去洗漱时,碰到2位同一宿舍楼层的大四师姐。
A师姐喝多了,在水房一边吐一边哭,泪眼朦胧,无助地像个孩子,“……原来他也是喜欢我的呀,为什么今天才说?为什么我们就错过了呀……”
一旁照看她的C师姐一脸心疼,一边递纸巾一边叹气:“一个打死不说,一个装傻到底,猜来猜去不就毕业了么。”
原来是A师姐很早以前就开始偷偷暗恋同班很有才华的D师兄,因为羞涩自卑,从来未曾启齿。不曾想,D师兄不知不觉也喜欢上了活泼开朗的A师姐,许是内敛不自信,许是顾虑太多,也一直默默把喜欢放在心底。直到这次毕业前的班级散伙饭上,喝多了的D师兄在真心话大冒险上说漏了嘴,“你一定不知道,其实我以前一直很喜欢你。”
A师姐一愣,心里似是有半座城池轰然倾塌,又惊又喜,欢喜转瞬即逝,悲伤接踵而至,满心的情绪最后也只是化作一句“谢谢,祝福你”。
是呀,事到如今,还能说些什么呢?
那已经是毕业季的5月,大四的师兄师姐们几乎都已签好了工作。一个西北,一个东南,一纸派遣,分离在即。
明明安慰过自己无数次没关系的,却还是有那么点不甘心,所以伤心,所以哭闹。明明是彼此相互喜欢的,明明是不早不晚地遇见,怎么就无疾而终、自此别过了?
如果当初能勇敢,结局又会怎么样?
自此天各一方,也许生生不见,只愿你岁岁平安。
有些话从来未曾说起,大概就不必再说了。
2
“你以为你是谁呀?你少管我!”小唯刚怒气冲冲地和老爹吵完架,就准备提前返校。
真正背起行囊要离家北上的时候,其实心里已经开始后悔和老爹吵架了。毕竟老爹唠叨也是担心自己,怕自己所爱非人,怕自己不够努力以后过不好。毕竟老爹离婚后这几年独自带着自己生活,一路走来太不容易,毕竟老爹真的老了。
其实这些她都知道,恶语说出口时小唯心里就一直难受。可是带着些许少女骄矜与敏感的小唯,偏偏和老爹一样的倔脾气,一样的傲娇好面子爱较劲,不愿先低头,以前父女吵嘴都是冷战个三五天才讲话,这一次离家前话在嘴边转了好几转,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算了,等过几天回学校了,再打个电话哄哄老爹吧。小唯郁闷着提前回了学校。
过了几天,小唯还没来得及给老爹电话,就接到大伯的电话:“小唯,快回来,你爸爸出事了……”什么?!“交通事故抢救无效”的信息撞击着耳膜,其她话已听不太清,小唯一下子只觉得天旋地转天昏地暗,瘫坐在地。
老头儿,你可别吓我,你不是要训我一辈子嘛,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老头儿,你不是还要看我撞南墙、跌跟头、被社会打磨嘛,不是说了要看我嫁人生子、还儿女债嘛,你得等我呀,咱们说好了的啊。
老头儿,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啊,我还没和你说对不起啊。
世界卫生组织说全球每年有125万人命丧于交通意外,小唯又怎么能想像这个冰冷的数字夺走了自己的至亲的人,痛恨酒驾的肇事司机,痛恨世事无常,更痛恨自己往常的任性。
再能言善辩的人,面对生离死别也说不出合适的安慰,任何语言都苍白无力。
山河万里,故人长绝。
“老头儿,我爱你啊,很爱很爱你啊。”
有些话还没说,有些事还没做,总想着还有时间,谁曾想很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3
等待是多么笨拙的选择。
“等到自己好一点、再好一点,再开始一段感情吧。”
“等到下一周,再洗心革面,好好开始我的计划吧。”
“等到下一次遇见,一定记得说一声抱歉和谢谢。”
……
恋爱,学习,表达……永远纠结犹疑,永远徘徊不前,结果往往会不如人意,或“曾经的你是最好的你,后来的我是最好的我”,或学习减肥各种计划一天天拖延,或很多想说的话再找不到机会……
也许是懒惰怯懦,也许伪完美主义想等一个最好的时间开始,那些憧憬期待不知不觉遥遥无期。
也许是自卑拘谨,也许是觉得余生漫长,总之那些千回百转的心事或是简单热烈的话语往往搁浅,最后脱口而出的反而是最最无关紧要的旁枝末节。
两颗心就是不同的两颗心,心心相印的机率微乎其微。
那些“在干什么”的背后也许是“我有些想你”,“有空没”背后也许是“我想和你聊聊”,“早点休息”背后也许是“我很关心你”……大家都那么忙,如果不是在乎,谁有时间消磨在这些不痛不痒的句子上。
原谅我一直以如此古老而笨拙的方式爱你。对于如何温柔地爱和被爱,我好像总是无能为力,不得章法。
时间的荒原之上,在这相遇离散周而复始的一生里,聚散有时,我还会走很远的路,还会邂逅很广的风景,还会遇到很多的人,可是也许再也见不到你。
人生啊,怎么禁得起等待?
现在,就现在,趁我尚有呼吸,趁热情勇气还在。有些机缘,就像花心的露珠、草尖的夜霜,得趁天未破晓、旭日未升啊。
愿你懂得那些只言片语和沉默行动背后的情深意重,更愿你能勇敢温柔地表达和倾诉,活在当下,不负此生。
爱要赶快,悲喜表白也要趁现在。
很多话要说出来,人生经不起等待。
盛年不重来,莫负好时光。
Y(^_^)Y:
亲爱的你,勇敢一点。
别让美,等到下一个春天。
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