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排坐,吃果果——跟孙子聊天(24)

亲爱的孙子:

这篇文章写还是不写,爷爷犹豫了好久,不为别的,只怕一个人看了更伤心。这个人是谁呢?就是你奶奶。但考虑到这也是孙子成长过程的一个花絮,爷爷还是写出来了。奶奶为什么会伤心?读完这篇文章你就知道了。

以前,爷爷觉得你是一个憨厚的孩子:就像你吃饭不挑食一样,你在对人的感情上也不会表现出明显的倾向性,当然除了对妈妈有些特殊以外。现在,爷爷觉得你是一个忠实的孩子,谁在你的心里排在什么位置上,不会轻易变化,绝不朝秦暮楚。

先说以前。那应该是在半个月以前吧?你在让谁抱的问题上,好像没有什么挑剔的。爷爷可以从你妈妈手里把你接过来,奶奶也可以从爷爷的手里把你接过去。你不拒绝,大家也都不在意。只是在你妈妈下班回家的时候,你显得特别兴奋,手舞足蹈以外还喊几句谁也翻译不出来的话。那个时候,妈妈是必须抱抱的。

再说现在。有那么一天,奶奶要从爷爷手里把你接过去的时候,你明确地表示了拒绝。拒绝的方式,就是把小脸转到另一面,用后脑勺对着奶奶。反过来,当你在奶奶的怀抱中的时候,只要爷爷伸手,你马上就把小手递过来,要是爷爷不抱,你还会发出不满的抗议——嘴里吭吭有声。你在爷爷怀抱的时候,连你爸爸都不能把你叫走。而当你在妈妈的怀抱中的时候,爷爷、奶奶和爸爸,都成了你拒绝的对象。

对此,你奶奶大惑不解,说:“你个小没良心的!在你还没出生的时候,奶奶就来到你的身边伺候你了。你爷爷是才来几天啊!奶奶咋就不如爷爷啦,啊?”

然而,她的谴责似乎没有任何作用,你依然我行我素。

看着奶奶无辜的样子,爷爷宽慰她说,“咱家的孩子都对爷爷亲。你忘了,他爸爸小时候是怎样给咱家人排座次的吗?”你爸爸小时候,(当然他那时比你现在大许多啦)有一次给亲人排座,说妈妈第一好,爸爸第二好。说话间他的爷爷(你的太爷)进屋来了,问,爷爷第几好啊?你猜你爸爸当时是怎么回答的?他说爷爷第0好!0可是排座1的前面的。

然而,你奶奶还是不依不饶。她说,“咱儿子那是懂事了,怕爷爷难为情才把爷爷排座0号的。可是这小子现在还不会说话呢,他还不会那些弯弯绕呢!”

于是你奶奶进行了深刻的反思,她说,孙子之所以对爷爷亲,是因为爷爷总爱给他好吃的,孙子喜欢吃啥,爷爷就给他吃啥,孙子吃的越多,爷爷给的越勤。而奶奶不是怕孙子吃错了,就是怕孙子吃过了,担心这,限制那,使孙子不能尽兴。问题的根源似乎找到了,但是她却不思悔改。在你的饮食上,依然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当然,在玩的时候,爷爷也比奶奶更喜欢纵容你,有些在她看来是禁区的地方,比如爬爬垫以外的地板还有沙发下面和墙角等在她看来不太干净的地方,爷爷有时候看你玩得高兴,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爷爷也不是蛮干那伙的。爷爷上网查过,十个月以上的宝宝,几乎可以吃和成人的食品了。大前天早晨,爷爷喂你吃蛋白,看你吃得高兴,爷爷就把整个蛋白都给你吃了。奶奶知道了,又是一通谴责。偏巧这一天你拉了两次大便,后来又发烧了。你奶奶坚信这是爷爷给你吃蛋白的结果,对爷爷大加挞伐。可是第二天,你却一天没有大便,看起来不是肠道的问题。但说实在的,爷爷也很后怕。

亲爱的孙子,看到这里,你也许能明白爷爷为什么写这篇文章了。爷爷把这件事记下来,就是想让你懂得一个道理。爱可以有不同的表达方式:给予是爱,限制也是爱,但是前者往往令人愉悦,而后者往往令人不爽。你要学会在欣然地接受前者的同时也学会冷静地接纳后者。

2014年1月23日6:1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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