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我今天迷迷糊糊的,50的当20找给人家了,我记得我早上收了个100的现在又找不到了。”
“你帮我上网查查头发蒙记不住事情是什么病,我是不是老年痴呆了。”
我看着母亲久不打理的头发已经变白了三分之一,皱纹慢慢爬满她的脸颊,浑浊的双眼之中透露出疲倦。我猛地意识到,母亲已经老了,曾经的女强人,最终还是没有敌得过时间。
父母已经老了,可是我们呢?以前有一个励志的句子“我们成功的速度一定要赶上父母老去的速度。”当初看的时候热血沸腾,心想自己一定要成功,一定要让父母享福。时间过得很快,父母已经老去了,而我们还在现实中摸爬滚打。
我的母亲是卖水果的,流动摊贩,骑个电动三轮车每天和城管打游击。她每天凌晨三点起去上货,晚上九点多才回来,几年了,除了过年的几天,她没有休息过一天。
我每天的任务之一就是给她去送个饭。我见过她为了躲城管连称都不要就跑了。我见过别人嫉妒她卖得好就来找事,她孤身一个人和人家一家子吵架。我见过她费劲的计算应该给别人找零多少。很多次忍不住哭出来,拽着母亲的手说:“妈咱们不卖了。”她总是笑笑:“我现在多挣点钱,你将来就能少努力一些。”
我们总想着,等自己成功了就把好的都给父母。可是,我们什么时候才成功呢?什么才算成功的?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成功还想再成功,但是时间就那么多,父母能等到我们成功吗?
梁继璋送给儿子的备忘录上写道:亲人只有一次的缘分。无论这辈子我会和你相处多久,也请好好珍惜共聚的时光,下辈子,无论爱与不爱,都不会再见。
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们总觉得父母顶天立地,但是突然有一个瞬间,我们就觉得父母老了。可能是母亲在问你写什么,你说你自己看啊,母亲却说我看不见啊,等我去拿眼镜。
可能是你回到家里,父亲帮你提行李,没提动,尴尬的笑了笑。
我们什么都能扛得住,就是扛不住一句他们老了。
前几日,我和张吃饭,他说他看到自己的父亲满头白发,很慌。张的父亲老来得子,可谓是什么好的都给他这个宝贝儿子了。张还没有大学毕业,但是他的父亲已经退休。
张说:“我害怕,我害怕自己还没让他享一天福,他就已经走了。”
“怎么才是让他享福?”
“挣大钱,让他吃喝不愁,带他去旅游,让他开心。”
“他现在吃喝发愁吗?他只要见到你,就很开心。”
我们总是觉得,给父母买好东西,给父母钱,就是让他们享福了。其实不然,父母最大的幸福,是我们陪在他们身旁。
《飞跃老人院》里的院长给老人的儿子算了一下我们究竟还能陪父母多久,我们认为20年,很久,但是算出来,真正在父母身旁的就只有几天。几天时间,我们又能干些什么。
玉树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我们成功的速度可能很难赶上父母老去的速度。但是他们要的最多的不是我们的成功,而是我们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