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椒的来历

仿写汪曾祺《关于葡萄》葡萄的来历


辣椒的来历

辣椒的故乡,不在中国,在西印度群岛。当地的土著大量种植辣椒,把果实晒干之后磨成粉末,混合其他东西冲水喝,他们相信这样的饮品有助于健康。

哥伦布第二次横渡大西洋的时候,带上了一个叫尚卡的博士。尚卡一落地就发现了这种结着小红果子的植物。也许是因为红色的吸引,也许是因为形状太漂亮,他像吃苹果一样随意地啃了辣椒,然后嘴巴里就着了火。

他们把辣椒带回欧洲,并试图用“胡椒”的名字来蒙混过关——当时的贵族都爱胡椒——但辣椒毕竟是辣椒,它的刺激口味并不讨上流人士的喜爱。出人意料的是,辣椒受到了农民们的欢迎。欧洲农民热爱辣椒的原因,和长征途中的战士一样——辣椒可以振奋精神,使人热血沸腾,比咖啡还管用。

外国人把辣椒带到了明朝的中国。最初,辣椒和番茄、番薯一样,被冠以“番”的姓氏,叫做“番椒”。高濂在《遵生八笺》中说:“番椒,丛生,白花。子俨秃笔头,味辣,色红,甚可观。子种。”江南的士人也不大喜欢这种刺激的口味,却看中了辣椒娟秀纯洁的白色小花,把辣椒花和兰草一样供了起来,认为它有君子之风。若辣椒在中国出现得更早一些,唐诗宋词里大概也会有它的一席之地。

在中国,贵州人是最早开始品味辣椒的滋味的。贵州山地险阻,食盐紧缺,用了辣椒就能少放点盐。随后,西南地区的老百姓都开始吃辣椒了。乾隆年间住在随园的袁枚,也喜食辣椒做的小菜:“秦椒捣烂,和甜酱蒸之,可屑虾米搀入。”《红楼梦》里以“辣子”作喻,直指王熙凤的性格,贴切得紧。到了后来,齐白石画白菜辣椒图,白菜是水墨色的,又添两颗鲜红的辣椒作点缀,活泼有趣。

上世纪七十年代,西双版纳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里,一片野生小米椒被发现了。大家开始欣喜地猜测, 中国怕不是辣椒的另一个原产地吧?很遗憾,不是。有一种红屁股黑脑袋的鸟,热衷于偷吃辣椒,它们用肚子千里迢迢把小米椒的种子带到了云南——不仅地里长了辣椒,树上也长了辣椒(辣椒籽总不会自己飞到树上)。后来,搞研究的人又对中国和东南亚的辣椒们进行了亲子鉴定,发现它们都是美洲辣椒的子孙;西双版纳的辣椒,则是东南亚辣椒的后代。但无论如何,中国人已经离不开辣椒了。

我们的身体里流着神农的血液,灵魂里仍然热爱耕种。辣椒种起来很容易,住乡间的人在菜园子里种,住城里的人在阳台上种。辣椒从发芽到开花,再到结果,都是美的,等落到锅里、盘中,又是另一番欢喜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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