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与西雪

楔子

今年的府国冬天很冷,跨年后第六天,府国竟飘起了雪花。雪花悠扬飘落,在都市霓虹下格外浪漫,难得见雪的府国人涌出街头,和最爱的人们一起享受和记录这一场冰雪奇观。

从公司一路骑行十公里回家的我却没有赏雪的雅兴,虽然装备了齐全的防寒护具,但万没想到这老天爷这么狠,纷乱的雪花胡乱砸在身上,止不住的抖动已经影响到我电动车骑行的平衡。

转过下一个路口就要到家时,忽然看到前面路口处跪着一个人,远远的看不清他的模样,却在熙攘的人群里格外显眼。新年,瑞雪,人们都漫步着怀揣期盼仰望天空,只有他屈膝望地留意着身旁的驻足。

骑车上前去,才发现她是一个乞丐女孩。年龄不超过20岁,没有梳妆过,蓬头垢发,生活的摧残暂时还不曾在她的脸上留下岁月伤痕,但却在腿上留下了一个碗口大的疤。她穿着一件粉红色的羽绒服和单薄的宽腿运动裤,半跪在一个木板上,旁边一条脏脏的小黑狗在她身旁轻唤。我把车停在一旁,拿出手机向前走去。

“微信?”

那女孩一双生怯的眼睛看看我摇了摇头,小黑狗也向我投来畏惧又求救般的目光。我轻叹一声,朝四处张望,前面小路上应该有商店。

我告诉她等我一下,我去换一点现金。她不说话,只是低着头。我骑了过去,换了两家店才给换到,和老板兑换了二十块钱,转身要走,想了想,又回头拿了一袋豆沙面包和一盒菊乐牛奶,结了二十五元。

我将钱放在她的盒子里,又把面包和牛奶放到她旁边,她非常小声的说了一句,谢谢。相比起来,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更能表达她对我的谢意。我点了支烟,问她怎么不弄个微信支付宝,这样给钱的人会更多一些,她只是摇摇头,意思是没有手机或者不会操作。

我心情复杂,回忆起雪国的过往,烟消云散。我驱车转身离去,过程中,她没有再收到一分钱,很多人看到了她,但却不愿意为了一个乞丐而辛苦一遭。

停好了车之后,忽然想去看一看她之后会流浪到哪里,便没有回家,一路走回到那处路口。路上的行人少了很多,原来的那个位置已空空如也,乞丐女孩和那条小黑狗以及那块木板,都已不知所踪。

这是我这辈子遇到的第二个乞丐女孩,只是已经没了那时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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