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快乐,新年快乐,真是马上喜迎2014年新年了,学生们在向往元旦文艺汇演,在向往诱人的五天假期。毕竟五天,全然不顾元旦之后将要面临的八校联考(区中和其他七个学校独立于同时学校的考试,这八个学校都是著名的一本率学校,虽然不包括最厉害的那个竞赛学校,其难度却也可以想象)。还没考过就要被吓软了自信,就像畏惧坠落而烂在枝头的苹果,怎么都不可能发芽。反正有各种各样的活动先麻痹一下大战前夜的紧张。
而显然这种团体活动是不适合我们班的。——我们不团结。
文娱委员王丫丫原来打算让我们班的女生跳集体舞的,说好了之后要她们排练,便一个个以各种理由消失不见了。我很不开心,甚至是去找了班主任杨老师要自习课来排练。这反而倒好,许多女生直接拒绝继续参加排练了。——“这会影响我们的学习。”下课放学了则是——“我还要洗头呢!”“我还要吃饭呢!”……
终于明白了,不想参加便是不想参加,硬要她们来只是去听更多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然后便一直那么拖着,文艺汇演的节目得不到一点进展。别的班早已开始了排练,我们班甚至连节目还没定下来。最要死的是,初审的日子的确是一天一天临近了。
初审老师我们合唱队的领队老师何老师。那一天,各个班级都带着各自的节目高高兴兴地来到了食堂(无力吐槽,食堂便是文艺汇演的地方,因为在学校别处再也找不到如此大的室内舞台,能容下进千人)。我们很忧愁地看着一个个班级上去表演,很遗憾地知道自己并没有什么节目。当何老师报到110班的时候,我立刻和王丫丫冲到何老师身旁,着急地说:“何老师,我们班是独舞,可不可以上呢?”
万万没想到。
何老师没有犹豫便直接拒绝了我们的请求:“当然不行了,独舞怎么行呢?”我看着王丫丫,她简直快哭了。我知道所有女生弃练后唯独剩下她一个人放学后还饿着肚子跳舞的样子,很美,却很辛酸。我又看向何老师,眼神中带着期许。可这时王丫丫已经抹泪跑开了,几个同来的同学追了过去。我理了一下思路,而何老师已经在叫111班了,我对何老师说:“何老师,您能再给我们一个机会吗?我向您保证,复审的时候我们班一定会有新的节目的。”
她看了我一眼,终于说:“好吧!到时候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一定会的!”我坚定地回了她一句,便马上也去追王丫丫了。
很快跑回教室里,几个女生正扶着哭得伤心的王丫丫离开座位,向外面走去。看到这情景我很生气,我走到讲台上恨恨地拍了一下桌子,虽然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体育委员,但我真的受不了了。
“你们都够了!”我大声地吼出来。显然是都被吓到了,没有人回应我,教室里十分安静,我甚至能听见阳光摩挲地面的声音,可我是没有这份好心境的。
“原来要排练的女生给我站起来。”我冷冷地命令着。
几个女生慢悠悠地站了起来,低着头,当她们发现身边同去排练的同学没有站起来后,又心虚地坐了下去。一眼扫过去,偌大的教室里只站着几个孤零零的身影。
我摇摇头,冷笑着说:“只有那么几个?”我压抑着怒火,又想起了“一站到底”那时候同样甚至更糟的情景,无奈地说:“算了,你们都坐下吧。”
我想说我对他们太失望了,可我周年毕竟还是老大啊!不能先失去耐心乱了班级的军心让大家都不愿参与班级活动。自愿是第一要素,不能强迫任何人。
而最终,我也妥协了这冷漠的现实,垂头丧气地回到座位上,挺失落,挺无力的,就像有时候会哀叹的那样,心里又去想上天怎么让我去了这样一个班级。我开始怀念初中时候的班级,大家都一条心的日子。那时候都围着班主任王老师转,我们亲切地叫他波波,或暗地里用N市本地方言直呼其名。他在体育课的时候陪我们打篮球,和我们一起跑1000m,我在他的促进下甚至跑进过那时候的满分。可惜最终体育中考抱的是游泳,没能继续下去。不过这样的日子都一去不复返了,现在的班主任杨老师喜欢放养学生,不愿意多来管我们,也不愿来陪我们玩,也许因为年纪大又因为教过很多很厉害的学生,形成了他独特却不适合我们的教学方式。所以班级现在这样子,有很多同学会去责怪杨老师不够严格,不够合学生的群,既缺乏威信,又不能博得大家的真诚与信任。而我不喜欢那么讲只是觉得其实是我们自己太不自觉了。
一事无成的时光令人难受,走在回寝室的路上或者篮球场中会有初中同学和一些别的认识的人与我开开玩笑,不知好意还是恶意地问我:“周年,你们班的节目想好了吗?可要快想啊!复审的日子不远喽。”
陪笑。
无奈目前真没有。
我和班干部们聚在一起开过几次会,但都没有什么实质上的进展,相声小品非原创的大家都知道了,原创的则苦于没有灵感与剧本;唱歌没人敢上,即使我们班那么多的合唱队成员,并且我难以控制自己的高音,大过年的唱一首深沉的歌,只怕下面全睡着;其实我们班还有一位隐藏的钢琴大神,而当时我们大多数人竟不知道她的才艺,她也从未提起,至少没和我提过,日后才知道她得过多少多少的奖,拿过多少厉害的荣誉,可这些都是后话了。
学长终于看不下去了。
他找了王丫丫说女生不跳,就让男生跳舞,他已经在网上找好了节目,舞蹈动作很有挑战性,同时我们男生面对日趋严峻的元旦汇演局势也都义不容辞了。他选了我们胸特别大,颜值超高的物理课代表小蔡,黑人阿楠,萌神阿楠,佳豪和我,还有他自己。我们均表示了同意便马上投入了排练之中了。
而跳舞真的要比我想象得要难多了。
——因为我不分左右。
这倒是有一大段轶事。从幼儿园开始,不只是谁编的儿童教材要让这么小的孩子去分辨左右!这简直世界上最为难人,最令人发指的行径!——我做这类题目就从未分析正确过……还是蒙得准。不过好在我吃饭的时候左右手不会搞错,幼儿园老师苦口婆心地教不会我便直截了当地告诉我:“拿调羹的那只手是右手。”而至今为止,我还是用这个方法来判断左右的。再说打游戏,腾讯公司有一款游戏叫“QQ飞车”,这个游戏真让我讨厌,每次控制赛车转弯,我都要提前判断好该转的方向。即使如此,有的时候面对有右弯也还是会做出向左漂移撞墙的愚蠢举动,然后我便把这游戏删了,简直不是人玩的,太欺负我那留在娘胎里的方向感了。还有坐公交车坐错方向,汽车倒车时纠结爸爸打的方向盘方向,找错男厕所的方向……(并没有进去)
而跳舞真是个方向感的游戏,大家动作都一致而就我一个人格格不入,那场面还真是很难堪。可舞蹈动作的确太快,我大脑中对于左右手脚的判断速度明显跟不上。每次大家都很好而自己像个傻逼一样在那纠结,我自嘲小脑是倒着长的,蠢得可以。他们却安慰我,只要多花点时间一定可以做到的。我很感动
——毕竟区中校操我是学会的。
时间还是很紧,大家甚至决定早上5点钟爬起来去教室跳舞。有一天我不知是脑子抽抽了还是怎么的,深夜2:30便莫名其妙地爬起来,穿好衣服,叠完被子,洗完脸,刷完牙。这一切就在一片黑暗之中完成,然后顺着绿莹莹的“安全出口”标志,便下楼去了。
——楼下门自然没开。
我会去了才发现是这个点钟,而那时佳豪也开始准备起床了……
简直是疯了。我衣服都没脱便倒下又睡着了,5点钟的时候却再也爬不起来了。
还有一次,是中午在高三的一间看似没人的空教室排练,就在我们会看录像的时候,一对高二的学长学姐突然出现在窗口,我们的学长冲出去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他们是这么跟我们说的:
“这里是我们月考的试场。”
完了!闯祸了!我们马上把被我们推开的桌椅摆回原样,把电脑关掉,然后灰溜溜地逃走了。
的确没想到跳舞会遇到这些事,而我的技术仍是零进展,我享受和他们一起奋斗,这比我以前一个人,要快乐得多。在七八月份最无情的太阳下,嘴里叼着一直盐水棒冰,背着书包骑行30分钟去补课的时光。那时候真的不知道热是个什么东西,不过也不知是有自虐倾向还是怎么,我喜欢这样。在高温下看起来变了形的马路上,在樟树斑驳的阴影中,几乎只有我这一个未成年人和行色匆匆的车辆一起在城市热岛里跋涉。补课同学说我蠢到家了,不让父母带,我说这样挺好。可是现在,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不是因为苦和累,而是因为对班级元旦节目的责任,或许听起来更像个借口罢了,或许我目前的样子和那些女生并没有什么不同,但跳舞的确太为难我周年了。
我和他们说了我要退出。
Without excuse.
他们和我说了没事。
Without blame.
5个人的节目变成了4个人。复审时由于高二有个更好的舞蹈节目于是我们班便被刷掉了。这回,我们黔驴技穷。我十分自责,觉得主要的过错都在我身上。总说勤奋能弥补天资的不同,可能全怪我太懒惰了。更可怕的是,他们没有一个人怪我。这足以让我难受好长一段时间。说高中是最无力的一段时间,这倒也算一小段了。
还好,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余学姐来找我们,她是女高声部长,拥有全区中最好的高音,何老师只为她一个学生打过98分,我是96分。据说他们班班主任不重视元旦汇演,也拿不出节目,决定和我们班合作,只需要一些女生,很简单的舞蹈动作就可以了。真是千想不到万想不到,我一直嗤之以鼻的女生,现在竟成为了救世主,她们终于站出来,投入班级活动了。余学姐和何老师关系很好,余学姐实力也够硬,合作的话复审是一定能过的,目前为止,我们的节目终于尘埃落定了。
元旦汇演的那天很热闹,不过观众更像是全场的主角,好的节目没记住几个,自己班的却自然记得牢牢的。余学姐穿着最好看的衣服站在中间solo(独唱)。我们班的女生簇拥着她,果然是没什么动作,衣服很华丽,歌声很好听,伴舞的拿着扇子不断转变动作,移动位置,像乱入万花丛中,五彩斑斓,令人眼花缭乱。
我在下面有些无奈地想:“全托余学姐和这衣服的福。”也不知道那是的自己算个什么身份。成功者?失败者?有为者?无为者?勇敢者?怯懦者?观者?舞者?罢了,罢了,太复杂了。显然我是浪费了个好机会并要受到同学鄙视了。后来还听说这个节目拿了一等奖,只能期待五天的假期大家都会忘记吧。——我这么安慰我自己。
明显我是忘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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