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将与剑

    文/林桦

    (一)

我是铸剑的匠人

日夜守护在熔炉一旁

红蓝跳跃的火焰

日夜挑战我的眸光

惊那幽幽蓝焰

似是我剑未来锋芒


挥洒的汗水

仍旧侵蚀我的神经

炉膛的红光

时时映射那神秘的冰凉

不知何时我已忘却自己的名字

尽管世人皆称我为干将

可我只记得

要倾力铸造惊绝世间的凌霜


梦里时常萦绕

那日日晓寒凉

仰见高山之上

她赤脚裙裾飘扬

让我癫狂

卸下久装的坚强

从此揉碎我的全部心肠

勿论雄雌与阴阳

    (二)

我是匠人的剑

从一块顽铁

于他的烈火熊熊 重锤砊砊

久经千万次的折叠锻打

淬火几近死亡

重生为长剑清霜

早已记不清原有的模样

刻在脑海的唯一

是那瞳仁里似坚冰的冷毅

忘却堆积在身的重击和蚀骨的灼热

千磨万击 折骨断筋

也甘愿在他身旁

乒乒乓乓 日月碾断多少铅华

转瞬即逝 抓不得片甲流光

突然见他眼里透着清澈的狂喜

令我脱身烈火噬魄 万千折磨

却永失他——干将

不由己地 不由己地

栖身于名贵精致的剑鞘

轮回于巨贾名流、王公贵族的鉴赏

这是一片

永恒的 久寂的黑暗

也令我知晓世人对我模样的欲望

我这千万次淬火重生的顽铁

终成了冷凝世间惊绝的凌锋

一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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