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核锅底
2016-03-07
台风扫过海面
2011年的第9号热带风暴“梅花”在西北太平洋洋面上生成，后来擦着山东半岛南上。台风“梅花”擦过山东的时候，我在金沙滩上跳浪。当天早上起床后，因为台风带来的低气压将云彩全部卷走，天空湛蓝如洗。巨大的空中没有云，孔雀蓝的明亮浓艳中带有一丝泛绿的淡铁蓝色，低低直直的逼近地面。空气好像停滞了，没有一丝风的迹象，像是被玻璃钟罩盖住一般，静静沉沉的，说话声音突然被放大如洪钟，声振而远。我才知道原来台风来之前会是这样的宁静，缄默等待暴风雨。气象台预报台风或将威力减退登陆，我们提前打点行装，在中午之前赶到海边。
因为上午的好天气，海边还是有很多来游泳消暑的游客，不见台风踪迹。将帐篷扎好多固定几个地钉，换上泳衣一头扎进海里。这时候的海水从海面中央带来陌生的气息，风很小但是浪却比平常大，海浪低低的怒吼着，储蓄能量酝酿声势浩大的风暴。中午天空阴沉下来，十二点看起起来像是下午四五点钟，风浪也渐渐变大。我们心中随着风浪而激动，终于等到浪涨起来，游到海水能没过头顶的地方，浮在水面等待海浪袭来。风卷着浪来了，远看像是一堵泛着白色泡沫的水墙快速地在海面上移动，近了近了，瞅准机会在水墙距离自己一个手臂距离时，随着水的力量迅速跳起，起跳的一刹那被巨大的浪高高抛起，这是跳浪最棒的瞬间。海浪声、尖叫声、感受水的力量、水的柔暖，像是被抛入天堂。越近岸边浪的力量越小，于是我们继续往海深处游。风浪越来越大，不再像刚才有规律的一波接着一波，经常会是几个巨大的水墙连番推进，被一个大浪抛起，再被另一个接住，上下翻腾如同飞翔的鱼。有时候前一个浪组成的水墙太高，眼前除了它远处什么也看不到，后面有没有更大更多的海浪是未知的，只能任大海摆布。有时被连续抛接是一场接力比赛，有时被一个大浪扔到高处，再重重的摔到水面，有时两个大浪距离太近，刚刚从水里冒出头准备呼吸就被后面紧接着的一股浪花迎头浇过来，呛进大口咸涩海水。
风浪更大了，海滩传来管理处喇叭播报，受台风梅花的影响，请旅客及时上岸以免发生危险。我们又挑了几个巨浪过完瘾，才恋恋不舍地往岸边游。上岸之后，突然感受到重力变大了，不知是在水里的失重感强还是玩的太累，上岸之后腿都抬不起来。在海上感受不到风有多大，上岸之后才发现风将帐篷刮的烈烈作响。有一片乌云从海中央低低地压上来，眼看着来到跟前。我们顾不上换衣服赶快把帐篷收起来，拔掉地钉的帐篷被风鼓满，像一面旗帜一样横着吹起来。就在我们手忙脚乱收帐篷的时候，硬币大小的雨点噼里啪啦掉下来，砸的脑袋生疼，砸在沙滩上遍地小土坑。突如其来的大雨把人们困在海滩一处带顶棚伞状的艺术建筑下面，幸好我们还没来得及换下泳衣，把包顶在头上淋着大雨，在众人的注视下离开海滩。这时海上空无一人，海面掀起层层巨浪，固定在礁石旁近海的小渔船好像误入搅拌机，颠簸旋转不成样子。一声声巨吼随着海浪传递到岸上，她不再是以前认识的大海，她不再温顺不再沉静，像是孩子走失，疯狂到失去理智的母亲，东撞一头西闯一下嘶声裂肺地叫喊孩子的名字。偶然有还未来得及归家的海鸟，被大风浪吹的倒下头失去方向，倏的又不见了踪影，不知道能不能平安度过这场风暴。
这是我见过最疯狂的海，我爱她的狂野，期待着下次能有机会再与她相会于浪尖。
